洛言初再厉害,但手下也只有这帮一路追随下来的能人异士,想要撼动一国之根本,难如登天。
洛言初有算计,有野心,有对顺庆帝洛祈安的仇恨。
而洛司寒手握数十万大军,也同样对洛祈安恨之入骨。
但那是在梦境亦或者前世。
这一世,洛司寒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阮南枝心乱如麻。
月舞回来了。
这次她带过来的除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还有笔墨纸砚。
月舞应该还没从之前的尴尬中缓和过来,她将汤药放下,语气里满是歉意道:“阮姑娘,对不起,都是奴婢不好,还差点儿害得公子误会了阮姑娘。”
闻言,阮南枝也只是摆了摆手,不好多说什么。
这傻丫头,都被洛言初卖了,还会给洛言初数钱。
待服侍阮南枝喝下汤药,月舞才将笔墨纸砚在阮南枝面前铺开:“公子说,请阮姑娘写封信,给家人报平安。”
闻言,阮南枝的眼神一怔。
这哪里是报平安,这分明是带着阮南枝的信去威胁阮家。
但都过去两天了,有消息传回去,证明她还好好的,也算是好事。
以阮南枝他们的了解,为了维护阮南枝的名声,他们定然不会声张,会派出全部暗卫,地毯式搜寻她的下落。
阿娘会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心力交瘁,寝食难安。
大舅母会自责不已,懊恼是她坚持做法事才会害了她。
剩下几个舅母也是焦心不已。
长安表哥虽然平时不着调,但这会儿只怕是发了狠地在为了搜寻她的下落而奔波。
才离开两天,阮南枝已经疯狂地想他们,想家了。
她才拿起纸笔,就听一旁的月舞提醒:“公子说,阮姑娘只需写‘安好勿念’四个字即可。”
这是怕她在信中传递消息。
阮南枝没吭声,照着做了。
等笔墨干了,在月舞收起来送走之前,阮南枝问道:“你们都不用取我身上一件信物,他们如何能相信?”
说着,她主动取了一枚朱钗递给月舞。
月舞似是觉得有道理,她收了起来,不过还是解释道:“奴婢得问过公子才行。”
待月舞走后,阮南枝下意识抬手轻抚了一下头上的梅花簪。
还好,她提前将梅花簪里剩下的追踪香涂抹在了那朱钗上。
而且,她也用沾染了追踪香的指尖不动声色地多擦了几遍那纸张。
若洛言初同意将这朱钗一并送过去,他手底下的人只要碰到这朱钗或纸张,就能叫阮南枝的暗卫一路追踪过来。
若洛言初不同意,纸张上少量的追踪香也没派上用场,阮南枝就只好再试试其他法子了。
但好在月舞很快带来消息,洛言初已经吩咐人送过去了。
阮南枝的心也才稍稍放下。
只是,她也不能肯定洛言初的人是用哪种方式送到阮家,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阮南枝正发呆,就闻到了一股糖炒栗子的香气扑面而来。
同时,只听月舞笑道:“阮姑娘,糖炒栗子买回来了,阮姑娘看看这一次味道对不对?”
这次月舞带回来的也是两包糖炒栗子。
阮南枝随手拈起一粒,很香脆,但比起地道的青州风味,还是差了点,她掂了掂油纸包,看了一眼里面的香气扑鼻的糖炒栗子,然后对月舞摇了摇头,“还是差了点。”
然后阮南枝拿起另外一个油纸包,尝了一口,依然差了点。
但是,这次她在油纸包里看到了一枚切着双十字纹的糖炒栗子,中间还有一个豁口。
寻常的糖炒栗子都是一字纹,或者十字纹,像这种要么就是商贩手滑,顺势多切了两刀,是巧合,要么……就是有人故意留下的阮家暗卫用来联络的标记。
若说是巧合,未也太凑巧了,阮南枝更倾向于相信是暗卫留给她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