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打呼噜放屁了!
阮南枝想杀人。
这还是阮南枝头一次听到别人用这般粗鄙的话往她身上套。
虽然就算有也是人之常情,但就这样被一个外男当众调侃,换做是谁都要恼的。
阮南枝自然也不例外。
羞愤之下,阮南枝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别胡说!”
只可惜她现在功夫使不出来,力气也跟不上,否则的话,定要将这茶盏往这讨厌鬼身上砸!
不曾想,阮南枝话音才落,对面的洛言初尚未开口,就听到一旁的月舞压低了声音,幽幽道:“公子,阮姑娘……是……是奴婢昨天晚上吃多了红薯……”
后面的话月舞再说不下去了,她想找个地缝。
原本俏生生的脸颊也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又一次被误伤的月舞这回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洛言初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在这一瞬也有些错愕和尴尬,他摆了摆手:“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帮老罗盯着点儿药炉子吧。”
月舞如蒙大赦,她转头一溜烟地跑了。
许是跑得太急,再加上她的力气本就远超常人,脚下的步子重得将楼板都踩得框框作响。
眼看着她已经跑到了楼梯口,洛言初才出声叮嘱道:“以后少吃点儿红薯。”
这下月舞脑袋都要炸了,她脚下的步子一乱,轻功绝好的她竟然都没控制住自己的身形,一头摔了下去,隔着好远阮南枝都能听到她脑门儿磕到地板上发出的那一声清脆的咚!
阮南枝:“……”
她觉得洛言初一定是故意的。
早不说晚不说,偏要在那时候趁着月舞迈步下楼梯重心不稳的时候说。
这人腹黑起来,连自己人都整。
待月舞走后,这偌大的四楼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也陡然紧张了起来。
阮南枝不由地皱眉盯着他:“阁下想将月舞支开,也不必这般。”
他直接吩咐就是了,又何必这样设计月舞。
是他朝夕相处的自己人,阮南枝不信他听不出来,那打呼噜的声音是月舞发出来的。
更何况月舞睡在阮南枝对面的矮榻上,就算根据那打呼噜放屁的声音传出的位置,也能判断是月舞的。
他不过是故意借着嘲讽阮南枝的由头来点月舞。
对上阮南枝冰冷的眸子,洛言初微微一笑:“阮姑娘果然聪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她口风不紧,自然该吃点儿教训,而且,这也算不得什么。”
是算不得什么,都不用他拉下脸来,就能叫月舞吃了跟头,该有的惩罚和奚落一样没少,但在月舞那里,他还是那个脾气好性格好的公子。
甚至因为这个,绝对会叫月舞记忆深刻。
这人对人心的算计,让阮南枝越发不敢大意。
哪怕她能激怒他,现在阮南枝都不能确定,那个生气的他到底有几分真实。
还是说,其实也在他的算计之中,演给她看的。
阮南枝皱眉不语。
洛言初今日带着整张狐狸面具,分明是不能喝茶的样子,但他却煞有介事地端着茶盏,并垂眸看着茶水中的浮沫,淡淡道:“皇储迟迟未立,朝堂人心不稳,阮姑娘觉得,谁能担此重任?”
阮南枝的手上分明捧着尚且发烫的茶盏,可此时她却觉得透心凉。
因为洛言初的种种言行,越来贴近她之前的猜测。
心中诧异,但阮南枝面上却滴水不漏道:“我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对这些朝堂大事向来都是不关注的。”
闻言,洛言初突然笑了。
他的眸中带笑,但却冷得可怕:“阮姑娘说笑了。”
说到在这里,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阮南枝一眼,才缓缓道:“若阮姑娘对朝中局势不是了如指掌,又怎会鼓动你小舅舅去青州老宅说动老国公呢。”
话音才落,阮南枝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