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认真的嗓音,透着几分沉重。
凤紫微诧的望着慕容悠,神色起伏,着实未料慕容悠今日会如此站在她的立场帮她说话,甚至还不惜触怒萧瑾。
一时,心底对慕容悠也终归是增了几许好感。
却也正这时,萧瑾面色阴沉得厉害,似是已然不愿与慕容悠多言,仅是转眸朝凤紫望来,森冷而道:“滚出去。”
独独三字,森冷而又短促,未有半点的尊敬之意。
凤紫面色一颤,心底凉了几许,待得片刻,她才恭敬的朝萧瑾与国师弯身而拜,随即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屋。
遥想曾经,深居闺阁,头顶着郡主之衔,风光无限,便是说她过着金枝玉叶的生活都不为过,只奈何,家境陡变,摄政王府一倒,她便,卑微如蝼,什么都不是了。
思绪翻腾,心境,嘈杂,幽远,甚至悲凉。
待出得屋门时,便见屋外的夜色极深极深,周遭夜风浮动,凉薄之意略微刺骨,而廊檐上的灯笼,则随风而动,灯影绰绰,透着几分难以言道的清冷。
凤紫强行按捺心绪,转眸朝周遭打量,待得片刻,才缓缓走下廊檐,坐在了屋外不远处的石桌旁。
而那国师的屋内,则一片清幽寂寂,虽能遥遥听得人声,但却无法听得清楚。
凤紫满面沉寂,眸色清冷,整个人兀自静坐。
待得许久后,夜色越发的深沉,而身子骨都已在石凳上坐得有些发僵发麻时,那前方不远处的屋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随着木门吱呀的闷声响起,凤紫蓦地抬眸,循声而望,便见萧瑾与慕容悠已是踏步出来。
周遭光火稀疏暗淡,看不清那二人面上的表情,凤紫犹豫片刻,也终归是缓缓起身,朝他二人行去。
“小凤儿倒是久等了。”慕容悠正幽幽的朝她望着,勾唇而笑。
凤紫朝他扫了几眼,介于萧瑾在场,也并未言话。
萧瑾分毫不曾朝她观来,出门后便朝一侧的廊檐行去,整个人清冷至极,似有透着几许不曾掩饰的煞气。
“今夜与厉王乘车,谨慎小心些。”正待凤紫转眸朝萧瑾观望,慕容悠瞳孔一缩,若有无疑的垂头而下,朝她低低出声。
凤紫蓦地一怔,回神过来,只见慕容悠也不再多言,踏步往前。
一路蜿蜒,几人皆未再言话,待出得国师府门后,萧瑾与慕容悠纷纷上车,凤紫犹豫了片刻,牙齿一咬,终归是登上了萧瑾的马车。
待撞着胆子在萧瑾身旁坐定,一时,马车也恰到好处的开始颠簸起来,摇曳往前。
沉寂无波的气氛,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凤紫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默了半晌后,才低沉而道:“凤紫今日的脸,的确不知何故的出了问题,王爷见谅。”
她开始出声解释。
这话一落,萧瑾阴沉无波的目光才开始朝她落来,“你若当真觉得误了本王之事,待得下次本王面见国师时,你便好生伺候国师。”
森冷的嗓音,无温无情,似在威胁,又似在命令。
凤紫稍稍皱眉,“凤紫着实不知王爷此举何意。国师既是不近女色,王爷便是将凤紫送给国师许是也毫无用处。再者,王爷与国师似是熟识,若王爷有什么事需国师帮忙,直言便是,又何须用得着让凤紫来迷惑国师?”
这话一落,凤紫目光越发的一深,极是认真的朝萧瑾望着。
萧瑾满面阴沉,语气也无波澜,依旧清冷如初,“虽为熟识,但却为对立之人。叶渊,不过是为皇族卖命之人罢了。”
凤紫瞳孔微缩,心生起伏。
萧瑾这话,虽清冷幽远,但却话中有话。他自称与叶渊对立,而那叶渊是为皇族卖命之人,那萧瑾这外姓王爷,立场与叶渊对立,可是,不衷皇族之人?
如此说来,她往昔对这萧瑾的揣度,是真的了?这萧瑾,虽看似不问朝事,不关心大昭政体,但他,却终归是野心磅礴且意在大昭之人?
越想,凤紫的面色也越发的沉了半许,待得片刻,她才低沉恭敬的道:“既是国师与王爷对立,如此,王爷寻叶渊有何目的?那国师既是效忠皇族,若他将王爷找他之事告知老皇帝,岂不是会为王爷惹出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