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浑身越发的有些僵硬。
凤紫转眸朝萧瑾望来,只见他依旧满面清冷,眸色淡漠,整个人,依旧冷冽如常,并无半许的波动。
“你还是顾好自己,莫要多管闲事为好。自己都已琐事缠身,泥菩萨过江了,还有精力操心旁人之事?”仅是片刻,萧瑾便朝慕容悠阴沉沉的出了声。
慕容悠怔了一下,随即勾唇笑了,“看来,本少着实劝不了王爷了。也是了,小凤儿毕竟不是王爷心仪之人,王爷要算计于她,自也是舍得的。”
说着,转眸朝凤紫望来,面上的笑意稍稍减了半许,瞳孔之中,也略微卷了半缕厚重,“不过,小凤儿也别怕。小凤儿既能在东宫太子面前逃脱,老天眷顾,想来自也能遇事化险为夷。是以,等会儿无论见着谁了,如常面对便是。”
略微懒散的嗓音,透着几分幽远与飘渺。
未待尾音落下,他便已挪开了目光,不再朝她观望。
凤紫垂眸勾了抹冷嘲。
只道是慕容悠这话,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信,她又如何能信。堂堂国师面前,涉世未深的她,又如何能寻常心面对?更何况,这萧瑾本是算计着要将她推给国师,如此,便是她今夜想低调而为,这萧瑾也不会让她如愿的。
思绪至此,凤紫冷眼朝萧瑾扫了一眼,随即垂眸下来,不再言话。
仅是片刻,前方不远处的府门突然被全数打开,两名小厮当即迎了过来,恭敬而道:“国师大人,邀厉王爷入府。”
凤紫瞳孔一缩。
慕容悠如常的勾唇而笑。
萧瑾,则已是面无表情的开始踏步往前,缓缓入了府门。
凤紫咬了咬牙,眼见慕容悠也开始往前了,她终归是强行按捺心绪一番,随即缓步往前。
天色,越发的暗淡了下来,冷风迎面而来,大抵是夜风凉薄,又或是心生凉薄,是以,风来,倒觉满身都有些凉寒了。
凤紫稍稍抬手拢了拢华裙,整个人行走缓慢,满目沉寂。
这座国师府倒是极大,周遭廊檐蜿蜒,假山水榭在廊檐灯笼的光影里显得有些忽明忽暗,透着几分神秘色彩。
待被小厮领着终于抵达国师主屋时,一众人纷纷停了下来,其中一名小厮急忙上前立在门边,恭敬而道:“国师,厉王一行已是到了屋外。”
“传。”仅是片刻,无声无息的气氛里,突然扬来了一道略微悠远无波的嗓音。
小厮忙应了一声,随即稍稍推开屋门,扭头朝萧瑾望来,“厉王爷,国师有请。”
这话一落,便极是自觉的站在了一边。
有光线,自门缝透了出来,随之而出的,还有一缕缕略微清淡的檀香。
萧瑾仍是毫无耽搁,缓步往前,背影萧条清冷,但却掩饰不住一股难以言道的魄力与威仪。
凤紫神色微动,也开始随着慕容悠缓缓往前。
待一并入得国师主屋时,屋外的小厮已立在门外主动合了门。
一时,屋外的夜风被全数挡在了门外,屋内,气氛幽谧沉寂,略微透着几分让人头皮发麻的清寂。
而那国师,则满身玄袍,正背对而坐在矮桌旁,整个人清清淡淡,瘦削修条,但凤紫将他观在眼底,却略微生惧。
这位被大昭传得神乎其神的国师,想来定是深沉精明之人,如此,她在他面前,怕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越想,心底越发的有些紧然。
却也正这时,萧瑾径直坐在了国师屋中的竹椅,森冷的目光幽幽的锁着国师的背影,而后,薄唇一启,似远似冷的道:“叶渊,别来无恙。”
不卑不亢的嗓音,缓慢,森冷,甚至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威仪。
凤紫怔了怔,倒是着实未料到这萧瑾在大昭国师面前,竟也能如此淡定自若,威仪如常。再凭他脱口的话,难不成,这萧瑾与国师本是熟识?
正这时,那一直背对而坐的玄袍国师,突然转身而坐,一时,周遭烛光落在他面上,倒将他整张俊脸映照得极是清晰。
凤紫神色微动,心生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