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便闻国师年纪轻轻变为大昭国师,年少有为,造诣颇深,但却是不曾料到,这大昭的国师,竟也会如此的俊逸风华,清宁如水,只奈何,瞳孔却格外的沉寂平稳,似如深不见底,要将人思进去似的。
“多年不及,厉王倒是英姿依旧。”仅是片刻,叶渊那深沉无底的眼朝萧瑾扫了一眼,平淡出声。
“本王几年前便腿脚有伤,且一年比一年严重,如此破败之身,何来英姿可言。”萧瑾不曾耽搁,森冷的目光迎上了叶渊的眼,低沉出声,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还以为你明日归来,却是不料今日一早便归京了。”
“车马行得快,中途未曾太过耽搁,是以,提前一日入京也是自然。只不过,倒是厉王你,夜深造访,是为何意?”
说着,他转眸朝凤紫与慕容悠扫来,似要打量。
凤紫浑身一紧,当即垂头下来。
慕容悠则上前了两步,温润而笑,“小生名为慕容悠,历来仰慕国师之名,加之常日与厉王交好,是以此番闻说厉王要来拜访国师,便也一路跟来了,望国师莫要见怪。”
叶渊并未言话,深沉的瞳孔在慕容悠身上打量了几许,随即又将目光朝凤紫落来。
凤紫满身发紧,纵是不曾抬头观望,也能下意识的发觉叶渊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她眉头皱得厉害,袖袍中的手也稍稍紧握成拳,却也正这时,前方的慕容悠再度勾唇而笑,慢腾腾的出声道:“这位是小生的友人,也是仰慕国师之人。她略微胆小,易于害羞,国师也莫要见怪。”
叶渊瞳孔几不可察的一缩,淡漠无温的道:“抬起头来。”
凤紫怔了一下,却是下意识的将头垂得更低。
一时,在场之人皆未言话,气氛无端沉寂。
片刻,那淡然而坐的萧瑾也冷冽出声,“国师之话,你听不见?”
森冷的嗓音,透着几分威仪与命令,甚至,还不曾掩饰的卷着几许不耐烦。
凤紫神色骤变,终归是无计可施,待僵立对峙了片刻后,她才缓缓抬头,发紧的瞳孔也顺势凝向了叶渊。
刹那,二人目光相汇,凤紫瞳色不稳,叶渊则突然皱了眉,随即转过身去,厚重低沉的朝萧瑾道:“多年不见,看来厉王对叶某,仍是执着得紧。叶某当年,虽的确为情所伤过,但自打皈依师父门下,便已斩断七情六欲,对女人再无任何心思,怎天下人皆信叶某不近女色,唯独厉王你,还不放弃?”
这话,深沉无底,略微带着几许幽远。
萧瑾正垂眸,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上的褶皱,只道:“看来,本王所行之事,一切皆瞒不过你。也道是叶渊你,几年不见,仍是依旧老奸巨猾,擅于揣度人心。”
说着,嗓音一挑,继续道:“只不过,前些年为你带来的女人,自登不上台面,但今日这女子……”
话刚到这儿,他顺势抬眸朝凤紫王爷,却也正是这刹那,他瞳孔骤缩,脸色一变,到嘴的话也顺势噎住。
叶渊满身平静,沉缓的接了萧瑾的后话,“只不过,今日这女子的容貌,似比往些年的女子更为不济。”
低沉缓慢的一句话,瞬时在凤紫心底激起了千层浪,再瞧萧瑾那震惊森硬的目光,煞气腾腾,凤紫也心底起伏得厉害,着实不知发生了何事。
正这时,慕容悠突然慢腾腾的插话道:“方才本要提醒国师此友貌丑,奈何国师独独让她抬头,是以,小生不敢多提。而今既是小生这友人的容貌扫了国师与王爷的雅兴,不若,小生即刻将她带出去。”
这话一落,忙朝凤紫使眼色。
凤紫心底顿时会意过来,震惊莫名。
这慕容悠此话何意?她云凤紫,满身华袍加身,发鬓精致,而今,竟是,貌丑?
思绪翻腾,复杂压抑。
正这时,不远处的萧瑾已是拍桌而怒,“慕容悠,你好大的胆子!”
瞬时,尾音未落,他掌风下的矮桌已碎成两半。
凤紫浑身一颤,蓦地抬眸朝萧瑾望去,则见他满面阴沉,连带瞳孔之中都透出了几许煞气。
这时,慕容悠才稍稍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朝萧瑾恭恭敬敬的弯身一拜,只道:“王爷又何必为难国师,为难小凤儿。我虽不知国师的旧事如何,但却知晓,如今的国师已不近女色,王爷执意要将小凤儿带给国师,不也是为难国师么?再者,国师声名清誉,不染俗气,王爷既是与国师有些交情,便也该为国师的声名着想才是。”
萧瑾阴沉道:“本王早与你说过,本王行事,皆不容你插手!你可是忘了?”
慕容悠略微认真的道:“王爷之言,我自是都记得。只不过,小凤儿也是无辜,再加之国师对小凤儿也无感,是以,也望王爷卖我慕容悠一个面子,放小凤儿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