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下意识的垂眸下来,不敢再朝他的瞳孔观望。
却也正这时,慕容悠再度阴沉出声,“倘若,本王给你机会,让你去套得真正的兵权,让你迷惑真正的权臣,如此,你可愿意?只要你成功了,本王,定不会亏待于你,而你自己,自也能凭你的本事,抓紧权臣,从而,再踩着他的肩膀攀爬向上,最后,平步青云。”
凤紫瞳孔骤缩,心底深处,乍然间起伏翻涌。
这萧瑾,要让她去迷惑权臣?
是以,他执意让她学习媚术,便是慕容悠多次从中作梗的想让他将她赶出厉王府,而这萧瑾,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恕,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想让她继续留在厉王府中,继续学习媚术,从而,为他去迷惑权臣?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所有的情绪都开始交织起伏。
只道是,前不久才逃出了君黎渊的狼手,而今,便跌入了萧瑾的虎窝,果然是,时运不济,连什么都无法真正的顺畅开来。
越想,凤紫面色越发的复杂。
正这时,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萧瑾的嗓音也越发的阴沉,“本王之言,你可是听进去了?”
冷冽昏暗的气氛里,凤紫开始勾唇冷笑,只道:“王爷之言,凤紫岂敢不听进去。只是,这世上之人啊,终归是无情无义的,谁人,都不例外。”
这话一落,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冷笑抬眸,极是直接的望向了萧瑾的脸。
他面色依旧淡漠,阴沉之中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森冷与威仪。
“听进去便成。若是不然,你这双耳朵,倒也无用了些。”他慢腾无波的出了声。
凤紫面色越发的陈杂,随即便垂眸下来,低沉而问:“凤紫在王爷眼里,本是卑微如蝼,王爷要让凤紫听什么,做什么,凤紫自不敢违背。只不过,凤紫此际倒要问问,王爷这些日子一直对凤紫所犯的过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曾责罚凤紫,也不曾赶凤紫出府,王爷对凤紫如此‘殊待’,最终,是要让凤紫去迷惑谁?”
说着,嗓音一挑,卷着几许冷嘲,“又或是,王爷今夜让凤紫如此盛装打扮,是为替王爷勾谁?”
阴沉沉的嗓音,冷嘲至极,这番话虽说得略微露骨随意,然而心底深处,却在无端的发冷发颤。
萧瑾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稍稍挪开了眼,整个人平静如常,清冷自若。
待默了片刻,他才薄唇一启,森凉而道:“大昭国师,叶渊。”
叶渊……
突来的几字入耳,刹那再在心底卷起了风浪。
饶是凤紫心底已有所准备,但此番听得这叶渊之名,浑身,仍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萧瑾,竟是让她去迷惑叶渊!
往日在摄政王府的深闺之中,虽不问世事,但也从父兄口中略微闻说过大昭国师叶渊之名。
只闻其,满身仙逸,犹如遗世独立的谪仙一般,也闻其占卜之术极为了得,年纪轻轻便已功成名就,深受君王尊崇与信任。只不过,如此之人,却嫉恶如仇,甚至,极易分辨忠奸,也会,杀人。
在她的想象里,国师叶渊,便是一朵常开不败的毒莲,虽翩跹脱俗,但却,碰之掉命。
如此,她云凤紫本是大昭已经‘死’了的人,这萧瑾执意要将她推向叶渊,凭叶渊极为身后的占卜与玄术,岂不是,能一眼察出她的身份?
又或者,他若知晓她云凤紫苟且活命只为复仇,嫉恶如仇且衷心不二的他,岂不是要将她就地正法?
思绪翻转,额头与手心也都开始冒汗。
待得半晌后,凤紫才紧着嗓子道:“王爷要让凤紫去惑人,凤紫自是不敢不从。但凤紫能心甘情愿留在厉王府,留在王爷身边,也只是想苟且活命罢了。但若是王爷将凤紫推到国师面前,凤紫,还如何能活命?”
说着,嗓音一挑,再度抬眸观他,“这大昭的权臣,也是有好些个,王爷为何独独要将凤紫推给国师?可是这些日子王爷对凤紫极是不满,从而,便想以此方法让凤紫惨死在国师手里?”
大抵是心底有怒,是以言语也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激动。
萧瑾并未转眸朝她望来,整个人依旧平静如常,却也清冷如常。
“国师此人,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你若能得国师相助,若要复仇,定平步青云。再者,我大昭国师,与其它诸国的国师有异,大昭国师,不仅权势滔天,手中,更握几万兵权。你若能当真拿下国师,别说是为你摄政王府翻案,便是你要东宫太子性命,也定会,手到擒来。”
是吗?
凤紫满面阴沉,目光起伏,却也并未将他这话太过听入耳里。
若国师这般容易迷惑,那就不是扬名立万的大昭国师了。
思绪翻腾,心底压抑,一时,凤紫垂眸下来,无心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