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伍儿脑内突然灵光骤现,只见她一拍大腿,随即将身旁互相礼让的叔侄二人惊直起身,纷纷朝她望去,面面相觑。
这姑娘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想到些鬼主意来逃宫了?
耐心等候少许,仍不见宋伍儿有所动作,只撑着下巴坐在石椅上,连半点目光也不肯投向他们几人,似有郁结之事。
楼江城见状不妙,忙冲小心探头望向宋伍儿的徐闻萧眨巴下眼,示意她去招呼一声,还未等到徐闻萧拍上她的肩头,宋伍儿猛地弹起身直将徐闻萧碰伤了头。
“闻萧姐,你没事吧,好生生得躲在我身后干嘛?难不成想存心吓唬我!”宋伍儿忙不迭得凑到徐闻萧身前眯着眼朝她的额头看了看,见并无大碍,遂放心得开起玩笑来。
徐闻萧轻揉几下碰撞之处,阻了楼江城关切慰问,嗔怨着拍打下宋伍儿的肩头,没好气道:
“还说我呢!也不知你这丫头好端端得怎呆立不语起来,我们几个还以为你失心疯了!”
“宫内的生活如此逍遥,我怎会患了那等折磨人的病症,你可不要咒我啊!”宋伍儿假装气闷朝徐闻萧嘀咕几句,随即将脑袋转向始终站在一处的楼黎辰与楼江城,轻皱下眉,随即开口道:
“太子殿下几时改了性子,居然也会学起宫中礼节,如若我没记错的话,小皇叔好像是目前唯一一个没被你言辞奚落的亲友吧!”
捕捉到楼黎辰称呼其小皇叔时的不寻常之处,宋伍儿猜得二人间的情感或许不同坊间传播那般,终生无所交集。心下生了疑惑便主动开口问起。
“别看我这位皇叔年纪不大,行事作风却颇具禅意,时不时游赏于云水之间,真真令人羡煞不已,皇叔曾为我讲过不少关外奇事与他乡趣闻,这次好不容易要有个妻,无论如何我也要施以援手啊!”
楼黎辰击打下手中折扇,坦荡道,瞳孔在暖阳闪烁下,显出阵阵光晕,言辞极为诚恳。
看起来他与楼江城间的关系果不一般,难怪当年太子被百官攻击致死后,楼江城极少回城内府邸,连带着自己与徐闻萧见面时日愈来愈短,敢情这两人的羁绊比起自己与兄长间的情谊还要暖上三分。
不过,能关照起毒舌的楼黎辰数年,这个楼江城也算是条汉子。
一想到两人相交过程中出现争斗,宋伍儿只感惊悚,大的专门爱跑去城外寻人搞事,而那小的仅凭一张嘴巴便在史官笔下占了半数朝堂篇记载,这两人要互相嘲讽起来,只怕拼得便是体力了。
“宋姑娘,有皇叔替我担保,你可信得过我?”楼黎辰见宋伍儿迟迟不肯回话,疑心她不肯轻信自己,仍是耐着性子柔声问道。
徐闻萧打量下宋伍儿与楼黎辰的模样,只管捂紧嘴巴,暗暗笑。
“你在笑什么呢?”楼江城见状,亦凑过来好奇得朝她问道。
“又没说不信你,反正小皇叔是你们楼家的人,按理说这种事情还是该由你来帮忙,要不这样,既然你对我的法子嗔之以鼻,倒不如由你弄个好办法来!”
宋伍儿出声询问,楼黎辰也难得不再同她斗嘴,略加思索便轻笑着指向御书房。
“也真是巧了,我在与你们碰面前,于御书房同父皇批阅奏折,正巧碰见一众花白胡子的老头跑来门外静候,你们猜猜看,他们找我父王是有何大事禀报?”
“总不会是他们求陛下将送进宫中当秀女的女儿放出来吧!”宋伍儿不假思索得开口道。
既然现下正谈论出宫之事,楼黎辰的问题也定与秀女有关,思来想去好像只得这一说法颇显合理。
难不成楼黎辰是要礼部侍郎紧跟大臣们脚步,去向皇帝求情?宋伍儿赶忙摇起脑袋将想法剥离脑海,徐闻萧那个爱权势财富的老爹要是肯主动与楼江城联姻,还不如指往南安王抛弃楚觅儿来得靠谱。
“你们两个要亲热也不急于一时,我同宋姑娘正为你们思索主意,好歹该出个声示意下我们吧!”
楼黎辰冲满怀信心的宋伍儿轻摇下头,将目光落在耳语厮磨的两人,无奈出声道。
宋伍儿看着两个将头抵在一处,兀自笑的二人,顿感奇怪,尤其是徐闻萧时不时向她和楼黎辰投来异样目光,让人心里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