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弃面容上透出一种严肃的神态,“如果要说严谨一点的话,就是活死人不会走路,是续命的失败品,这人应该是我们要找的顾客没错了。”
“江哥,既然他都变成活死人了,又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啊?”
纪语卿挠了挠脸,倏地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过于毛骨悚然了。
“人类无法踏足的领域,也许会存在和传出某种东西或声音。”
江楼弃看他还有些迷糊的样子,放缓了语气说道:“有些事情也没法太明说,心领神会就好。”
纪语卿思索几许,脑中一道闪电忽闪而过,突然茅塞顿开,“我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
江楼弃欣慰地点了点头,走到病床旁边,朝为首的主灯伸出了手……
“住手!别动!”
一个急切、浑厚的男声在门口猛然响起,在这间死寂的病房显得格外震耳。
说话者火速冲过来,来人很瘦,凹陷下去的眼睛已经很憔悴了。
本该风华正茂的一张脸却暗淡无光,宽宽的额角上,镌刻着几条细密的皱纹。
那是另一个与病人年龄相仿的青年。
从谢九尘的角度看正好能瞥见他的鬓角,那中间夹杂着好几缕白发。
这般衰老的程度来看,却并不像人类的早衰症,而是生命的衰竭,续命的反噬。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青年粗略地扫视了几人一眼,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用双臂紧紧护在七星灯前面,“不许动我的油灯!”
江楼弃直接跳过了对方的激烈反应,半眯起双眸打量着他脖子上的保安工作证,一字一顿地念出来:“陆、恒。”
陆恒背过胸前的挂牌,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为何要擅自动用续命邪术?”谢九尘蹙额颦眉,淡若清风的脸上,却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心中疑窦。
陆恒瞟向声音来处,冲天的火气在见到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时渐渐熄灭下去,“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江楼弃一只手抵在床尾的挡板上,自下而上审视着青年,摇头叹息。
“小伙子,你看你,快跟糟老头一样了,大好年纪怎么会想不开去折寿自己呢?”
陆恒的脸上写满了固执,“我还那么年轻,区区给书远几十年又能怎么样?到时候活到头了,我们还可以一起走黄泉。”
江楼弃似是没听见他那番情深似海的誓言,自顾自继续说道:“陆同志,你乐意给寿命,可你的朋友好像也不太愿意接受啊。”
“不可能!他已经快痊愈了!身体都能开始动了,我们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陆恒的那后半句话渐渐低微下去,音调也流露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听不出到底是大喜过望,还是悲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