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弃心花怒放,丰神俊朗的容颜上,显得神采飞扬,那眼角眉梢都淌着春风得意,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嘘,别说话。”谢九尘脸上却罕见地充满了警惕之意,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江楼弃略微惊愕地抬眸望来,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周围,敏锐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一股子疑惑,很快疑惑转而又成了戒备。
“你们也听见了?”
说罢,褚知行双目微眯,直勾勾盯着前面的一个方向,两只像猫一样的眼珠子幽幽泛着青色的火光。
江楼弃轻轻哼笑了一声,“废话,耳朵不聋的都能听见。”
此时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周遭却愈加的阴冷。
那冷的感觉并不是在冰天雪地里脱光衣物往身上淋一盆冰水的寒冷,而是有些像病弱体虚时由内到外的寒战。
无缘无故让人感到四肢乏力、周身肌肉酸疼的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逝,四下悄无声息,安静极了,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沉闷而又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你们听见什么了?我怎么没有听见?”周嘉翊探头探脑地乱瞄,难不成他的耳朵真聋了?
但随着声音愈来愈近,他也听见了。
那似乎像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这片刻的光景,那幽冷的光已经又近了点,甚至隐约能看见一些人影了。
游动的灯火若断若续、似明似暗,白晃晃的烛光透过宣纸,无端叫人想起古时候出殡办丧时提的白纸灯笼。
伴随着光的距离愈发接近,那道路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条黑乎乎的古怪队伍!
冥币纸钱飘飘洒洒,漫天飞扬,明明没有一丝风纸币却一直在半空中飘着,诡异的落不到地上。
那些“人”吹着笛子,唢呐,小班锣,混合着奔丧的哀乐,声音震天响,传六巷。
再仔细一看,仿佛比刚才还要近了些。
前面的“人”拿着“引”字的白纸帖,身上穿着黑大布的长褂,腰间扣着一根十分厚重、又长又阔的整段白布做成的腰带。
他们的袍子和斗篷上面那细长而僵硬的褶缝,如同大理石像的衣服那样僵直不动。
周围两排画上白色“奠”字的灯笼晃晃悠悠,后面稳稳当当抬着一口檀木棺材。
而抬棺的“人”却始终低着头,只露出一个惨白的下巴尖,它……或者他,看不清五官,也许根本没有。
他们的身躯仿若纸糊的,轻轻地左右晃动,摇摆不定。
整个队伍缓慢地、木讷地前进着。
几人听不见地面上有任何的脚步声,简直可以说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在飘荡着走路,而不是在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