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当着李墨的面,不住嘴地吃那几包吃食。
李墨瞥了她一眼:“少吃点,当心晚上积食。”说完,他自觉有点后悔多说这句话,姜霓裳不大不小,也要十六的人了,吃撑了难受下次自然会改。
霓裳委屈:“我中午那顿饭没吃。”
李墨淡淡地道:“不是让你把剩饭放在火炉子上保温吗?”
霓裳:“我担心你没有购置到吃食,所以给你留着了。”
李墨:……
他觉得不能再跟姜霓裳待下去了。
一颗冰凉的心在一点点被她捂化。
李墨回房休息了。
霓裳想起他早上在厨房烧火做饭的情景,棉鞋里热乎乎的脚丫子,这时变得难忍了。
“老爷,你别走。”
李墨站住脚,问道:“你还有何事?”
霓裳:“来这里也有几天了。”
“我想洗脚。”
李墨听出她的意思,这里下人都是男的,恐怕不能给她烧洗澡水,传出去不好听。
神仙以云彩而裁的衣裳,当是何等灿烂和辉煌。
虽然姜霓裳现在是罪臣之女了,但以前也金枝玉叶一样长大的,她可能连生火都不会。
但他岂会充做女人的伙夫?直接拒绝:“几天不洗,能怎么了?有的人十日半月不洗,也活的好好的。”
说完,转身进屋,独留霓裳一人坐在正屋。
屋子里待久了闷。霓裳走出房门,在小院里逛了逛。
这真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各处屋子一览无余。
院子中间种了一株大约经历了十几年岁月洗礼的榆树,主干有水桶那么粗,离地半人高的位置分出三根腿粗的次干,朝着不同的方向生长蜿蜒。纵横交错的枝干高过了房屋屋顶,光秃秃的枝条纵横交错,待到盛夏时节,树底下会是乘凉的好地方。
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华阳仰头。原来是一只老鸟焦急地在鸟窝里叫唤。她往下面看去,一只喙还是黄色的幼鸟离了窝,正不上不下地在一条树杈子里卡着身子。
霓裳回屋搬凳子。
李墨:“干什么去?”
霓裳:“想把雏鸟放回窝里,它如果不小心掉下来,会摔死的。”
李墨出去看了看,道:“是那只对不对?”
霓裳巡着他的视线望去,说道:“对,就是那只尖喙黄嘴的。”
李墨走到榆树前,活动了下手腕,攀住榆树的主干,没几下就爬到了树上。
霓裳站在树下,仰脸道:“你小心点吧,小心树滑。”
李墨沿着榆树的分枝,走到了那只幼鸟站的地方,抓住幼鸟的肥胖胖身躯,将它放回了鸟巢里。
霓裳笑道:“太好了!”
李墨低头要下去时,眼眸被不远处的袅袅炊烟钉住。
傍晚时分,不远处的村庄上空,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道道袅袅地炊烟。
霓裳仰着脸,问道:“你怎么了?”
李墨站在树上,他面向墙外,似正凝神眺望,听到呼唤,转面,一双清目望来。
“树上冷,快下来吧。”
李墨收回了思绪,一跃而下。俩人回到了屋里。
霓裳给他倒了杯热茶:“方才见你出神许久,你在想什么呢?”
李墨:“无事。”
霓裳走到他手边,推了推他:“和我说说嘛,我们来这里三天了,走又走不了,你又不说话,我一个人很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