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午,一行十数人的队伍,出现在越河县县丞以北三里外的凉亭中。
为之人年纪莫约三十左右,他身穿六品官服,神情不怒自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家在松江府任职的同知,孙竟。
孙竟先是斜睨的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行礼的卢盛泯,略有些恼怒道:“6子吟呢?他竟然不来亲迎本官?”
卢盛泯有苦难言,他倒是想要坑6子吟一把,不过他内心权衡利弊了下,最终还是替后者修饰了几分:“我们6大人这几日在下河乡忙于公事,今早才刚刚回来,得知孙大人要来之后,立刻去安排宴席了,所以便只有下官等人亲迎。”
忙公事?忙什么公事?怕是在忙着怎么继续扳倒他们孙家、欺负他们孙家吧!
孙竟冷笑数声,听得卢盛泯心头直跳,为了缓解气氛,后者连忙问道:“不知孙大人巡视我越河县,可是有什么大事?”
一府同知就相当于一县之县丞。
同知分管一府之盐税、粮税,还负责协同巡检道的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权利比县丞要大得多。
“也不是什么大事。”孙竟
头也不抬,不咸不淡道:“不过是临近清明,故特意向老公祖休沐十天,回家扫墓罢了。”
尼x,挂清明就挂清明,整的好像要打仗一样!
卢盛泯心中腹诽不已的同时,也对孙竟多多少少产生了一点羡慕。
这就是八品官和六品官的差别,竟然还能主动休沐和随意回家。
他这个县丞若是无事擅自离开越河县,怕是好不容易熬到头的县城官职,得当场被撸下去不可!
“孙大人,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咱们进城入宴吧?”卢盛泯示意道。
孙竟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本官的兄长早已在家中设宴,明天本官再来见这位神龙见不见尾的6大人!”
言罢,孙竟一挥手,便带着亲随朝着孙家所在的田湖村赶去。
卢盛泯脸色铁青的等到孙竟等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后,紧接着如同稚童一般,猛然一脚踹向凉亭旁边的石柱,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狗腿,瞧不起谁呢?”
“老子真应该学那6子吟,躲在县衙不出来,让你像个蠢物一样,在这凉亭吃西北风!”
泄完脾气后,卢盛泯很快又回归到了现实。
孙竟
这般目中无人,自然是又其实力的,先不说孙家有一人已经快走到六部九卿之位了,单单是这松江府,这南直隶,孙家在各个士绅、乡绅家族中的实力亦是中等偏上的存在。
卢盛泯这个县丞铁定是惹不起的,6子吟惹不惹得起卢盛泯不知道,当务之急应当是让6子吟按照他所给出的借口,在城中设宴宴请孙竟一番。
卢盛泯自然是不怕6子吟拒绝,因为这事约定成俗的潜规则,上级领导来当地视察或者盛情,知县都应该为其接风洗尘。
“设宴?”
“而且还是本官出钱,宴请他孙同知?”
“没门!”
“不对,是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