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沈绮又出了事?
……
坐在谢聿铎对面喝茶的客人,是平山县里最大的医馆——尚家医馆的掌柜。
“二郎,按照你说的法子,从你家买生药的几家大医馆,联手组成个商社,既能免了利钱,又能互通有无,我觉得,甚是便利。只要你家生药铺起个头,我们这几家医馆定能联合起来,正好做个表率。
其他的小店小铺,见县里的大铺子都如此行事,自然也会跟随大流,到时候商社就会越做越大……只不过,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等到了年底,叫上各家生药商客,来过开个集议……年前就把事情安排好,这样等过了年……”
筹办商社这事儿,谢聿铎已经着手良久。
有了尚家医馆的鼎力支持,以后也会进行得很顺利。
可眼下,但谢聿铎越来越心不在焉了。
他想立刻跟过去看看,可客人在这儿,自己又不好马上走开,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叫他坐立难安。
正好,这时候小五提着热水壶进来,预备给二人添茶。
谢天谢地!
谢聿铎立即起身,从小五手上接了水壶,亲自给尚掌柜倒了杯茶,刻意扫了一眼,立刻开口训斥。
“尚掌柜是贵客,怎么给泡这个茶,真是不像话!”
随即放下水壶,对尚掌柜说。
“尚大伯,我后边还有上等好茶,你且等一等,我这就去给你拿。”
尚掌柜连忙站起身。
“贤侄,不用麻烦,不用不用,真不用!”
这茶,俩人不都喝了半天吗?
哪里可拦得住,谢聿铎迈步就走了。
尚掌柜和小五面面相觑,都摸不着头脑。
谢聿铎实在顾不上这么多,三步并两步就往后院走,没走两步,就快奔了起来。
一气奔到了西院门口,这个常年在马背上稳如泰山的汉子,竟然有些喘息。
还好,刚迈进门,他一眼就看见了沈绮。
她站在院子里,毫无损。
身子直着呢,眼睛也睁着呢,呼吸自然,面色红润,甚至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窃喜。
他瞧见沈绮无事,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院子里一地都是碎瓷片,二婶正坐在一小块干净的地上放声痛哭,玉锦叉着腰,正在和大哥哥对骂。
大嫂嫂隔着窗子,扶着丫鬟的手,查看这边的战况。
“你没良心!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怎么能跟娘这么说话,还知道什么是孝顺吗?”
“关你什么屁事!我孝不孝顺,轮不着你来说。她是你嫂嫂,你怎么敢跟她这么说话……我再说一遍,关你什么屁事!”
沈绮实在插不上话,又不好意思一直在旁边坐山观虎斗,偶一抬眸,见谢聿铎过来了,就小心地拎起裙角,抬起脚尖,躲过一地碎瓷片子,往他那边一步一步跳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谢聿铎早就快走两步,接住了她,抱着她的腰,直退到干净平整的砖地上,才放开了手。
“你没事吧?”
沈绮见谢聿铎鼻尖上有汗,气息未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她,好生奇怪,面露疑惑,给他指了指院子。
坐在地上痛哭的二婶,互相指着鼻子大骂的兄妹,再加上满脸复仇快意的孙氏。
光看这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四五口人,就自己最不像有事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