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信,万清安拍着胸脯保证:“再有几月,院试通过,我就是秀才了。”难道这还不足以他来当一个护卫?
再者,她若觉得他不能保护,那他也可肉盾防护,有刺客来他就用身子挡。
云疏雨闪过笑意,“你家里人知道吗?”
万家貌似对读书很是看重,他就这样半路跑来保护她,他家人想必还不知道吧?
“我娘很听我的。”万清安半点不为此纠结,反倒是有意戳了她胳膊上的伤,想看看她的反应。
云疏雨“嘶”了一声,他真是半点都下手不轻啊!
下一刻,云疏雨不留情面,将人推出了家门,“你呀还是好好读书!”她可轻易不敢用他。
就这样被驱赶,万清安丝毫不气馁,反复在门外敲着,让人不得安宁。
云疏雨打定主意不要他,便回了房间,若是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便拿起枕头把头埋起来。
万清安十分有规律地扣门,他不曾注意,云府外缓缓来了辆马车。
那马车中规中矩,仔细打量,还是令人感到雍容华丽的。雍王撩开帘子,待到看见云府外有一人,他一怔,随即一如往常地下了车。
朱红色的门扉前,万清安回眸,知道也是找云疏雨的,没好气道:“不用敲了,里面是不会开门的。”
雍王刚要敲门的动作放下,正视他,“这位小公子,那你可知晓里面为何不开?”
不知他是明知故问还是怎样,万清安揣手,如实道来。男人袖子中暗暗握紧了拳,表面风平浪静。
万清安话音一落,留有余味,他是来保护她的,那他又是所为何事?
哦,对了,前些日子他总听姨母絮叨,说有人总来云氏捧场,无事献殷勤。
轻轻掀了下眼皮,万清安狭长的凤眼在眼尾处有一丝的勾人,再往深处探究,便是不可言传的意图。
无声的挑衅无人知道是怎么有的,雍王鼻音轻笑,“前些日,本王倒是同云姑娘提议过,将最好的护卫拨到她身边,只可惜她拒绝了。”
就事论事,自己派来的护卫,自然是最好的,远非常人可以顶替,连这她都拒绝了,如今当真还需要护卫?
万清安眼中的玩味一瞬即逝,他虽然不过十七,但身如竹笋,高而挺拔,站直的情况下足以同人平视,甚至是俯视。
一向温和的雍王此刻也没了笑意,他袖子下拳头紧握,就直面和对方对视。
云疏雨骤然打开门,惊讶在了原地,她本是想最后警告一次万清安回去好好读书,不曾想雍王来了。
三人一阵静默。
云疏雨率先开口,“雍王你怎么来了?”
朱红的门扉将她小脸映衬得半红,雍王乜了对方一眼,而后对她笑道:“本王找你自是有要事商议。”
说着,他目光放到了云府内,云疏雨连忙退让,请他进来,至于万清安嘛,“左拐,不送。”云疏雨伸了个手,请他离开。
吃了个闭门羹,万清安有苦难言,气得满腹怒火,有什么要事需要内部商议?他踢着路上的细碎石子在心里不断默念。
雍王跟同云疏雨进了云府,自然是瞧见了院子里独特的‘景观’,他只是看了一眼,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云疏雨准备了茶来招待他,这是自家准备的专门招待客人的青瓜茶,气味清爽,喝下后神清气爽。
雍王接过,视线看向了她的手臂,他捧着茶道:“听闻你受了伤,这趟来,我已从陛下那里求得御医,不如让他为你复诊一遍。”
那御医以及自己的人都还在云府门外,若是有什么伤势隐患,都可以提前解决。
云疏雨犹豫,她的伤势她自己清楚,已经不必御医了,不过,雍王从小皇帝那里求来了御医,这份心意她不能不领,于是点点头,“可以试试。”
那御医云疏雨还见过,便是当时太医署中为云常治腿时有缘见过一面,想不到今日还会再有接触。
揭下纱布,一指长的伤口血淋淋挂在她小臂上,相比自己的手,伤势要轻一点,而手心的伤入骨,就连太医也佩服她怎么敢用手去接那刀剑的。
云疏雨回想起来,不禁一笑,那可怎么办,不用手接,命可能就没了。
重新上过药后,太医包扎伤口,一边叮嘱她吃食要注意哪些哪些,伤口要远离水、减少动作……
雍王听得认真,这些他也都记下了,既然太医看过伤,便退出了房间,雍王轻皱眉头,“云姑娘……”
云疏雨一愣,看向他,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对了,不是说有要事和她说?
“现在看来,刺客很可能便是冲着你来的,你可有想过,自己是否得罪了什么人?”雍王眼中有着凝重。
其实云疏雨也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她不敢肯定。
雍王不解。
若说她有什么仇人,那自是没有的,可若提到茶铺的竞争对手,元天茶阁算得上一个,但是她又不理解,为何潜入她家中的刺客,手段与那日在宫门外的有所不同?
敢在宫外动手,说明刺客背后有很大的势力,压根不惧天子龙威。所以那潜入她家的刺客不该是最后落荒而逃的模样。
而且,她觉得两者的能力有着很大差别。
那日在宫门外,箭至少是从几十、百米的距离射过来的,而她亲自同刺客搏斗过,觉得他不过是个空有蛮力的,这两者的能力是不同的。
雍王也陷入沉思,陛下几日来都在严查,这一切相信很快会水落石出的。
“云姑娘,你还是不打算收下我的护卫吗?”雍王眼含希冀,他只希望她能够保护好自己,若是没了她,这茶铺还如何得以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