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教训我?”
“不敢,有感而发,提醒而已。”
想到刚刚被仙人赶出来的那一幕,不得不说,张内侍提醒到点子上了,碍于面子,牛大力口头威吓找补几句,不好再停留,只得返回道观。
等他走远几步,张内侍才热络地对萧赞说道,“也劳烦萧统领回去说一声,我就不特地走一趟了。”
萧赞与张内侍顺了一段路,小声问道,“陛下是铁了心要祭天?为什么呀?这不年不节,也没有灾情和祥瑞的消息传来,怎么就突然要祭天了?
我看圣旨上的日期,却是七日后,这般大事,准备起来,七日哪里够,还有……”
张内侍打断他的话,“陛下的决议,岂是你我能非议的,萧统领在外练兵许久,于规矩上有所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今日这话,我就只当是没听见。
萧统领日后在言论上,还是得注意些些。”
听出是好意,萧赞道了谢。
张内侍又道,“这满肚子疑问,揣着也难受,萧统领不如家里说去,想必,会有答案的。”
萧赞与张内侍道别后,直奔家中,却见自家老父亲闲适得不得了。
坐躺摇椅之上晃悠悠的,渔线点于水中,都泛起涟漪了,也不见他提竿,品一口香茶,还要配上了几句之乎者也,旁边大管家拍几下马屁,把那老头哄的乐滋滋。
萧赞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提起鱼竿,瞧见了那拳头大的饵料,怪不得自家鱼儿都这么胖呢。
“爹,咱大姜估计是没救了,外头不消停,咱也已经习惯了,这宫中,居然也想凑一出,父亲,陛下居然要祭天,还是在七日后,我耍赖要看其他人的圣旨,张内侍半推半就地给我看了几份。
旨意中,诸多调派,人力物力,让人瞠目结舌,他这是想要举全国之力,办一场荒唐的祭天?
他不会是妄想通过此法,收拢权势吧,呵,早不出面,如今,晚了!
若他安分些,大姜或许还能再撑几年,就他这么折腾,估摸着,也就在今年了。父亲,您总该做些什么吧。”
萧汉告诉他,“他就是防着别人闹,才特地让张内侍挨家挨户地宣旨,张内侍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事儿经他这么一回旋,明日宫门口,也不至于太拥挤。”
“他既然领着这份差事,为何不来咱相府游说一番?”
“因为,他知道,为父明日不会去。”
“您为何不去,虽大姜让我们失望,可咱至少做做样子,别落人口实啊。”
“去了无用,皇室这回是铁了心……”
说话间,脚下震感又出现了,萧赞习武,感受到了第一次,而寻常人等,都感受到了震感更强的第二次。
“是因这地动吗?莫非是要地龙翻身了,皇室才起意要祭天?”
“不是地龙翻身,”萧汉停下摇椅,闲适的姿态中,终于表现出一丝担忧,“如今告诉你也无妨,祭天之行,你定是要去的,身为侍卫统领,还得靠前站,心中有些数,危机之时,才能提前应对。”
“爹,您这身份,也不会靠后站呀,我寻个由头,站在您身边,只护着您。”
“还挺孝顺,那日我病休。”
“那我也病休。”
“你不行,你得当内应!”
内应?萧赞只当他爹是老糊涂,嘴瓢了。
可萧汉接下来的话,颠覆了他的认知。
“唉,瞒了你许久,是为父的不是,其实,为父曾是大靖靖王麾下的一个小谋士,桑家出事前,靖王就谋划要拿下大姜,为父自请入局当内应,可事儿还没办成,桑家就出事了。
好在,还有血脉流传,之后的桑家主桑白诀入流放之地不过三年,就联系上了我,他命我在大姜官场上继续经营、蛰伏……”
说到这里,萧汉还掉下了一串子辛酸泪,“为父总算是不负家主所托,成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萧赞没忍住,吐槽了句,“排在您前头的那几位都入了教,被忽悠的不正常了,才轮到了您。”
萧汉白了他一眼,“那也是你爹我得桑家照拂,气运逆天!”
活着的龙脉
萧汉的嘴叭叭说个不停,吹嘘着自已曾经的功绩,可统共也就那么点儿,翻来覆去地说,他老人家也不觉得尴尬,后来,又无脑崇拜起了桑家军和桑白诀,萧赞听的脑袋直发胀。
唉,别人是中了教派的毒,他这位爹啊,是中了“桑家”的毒,还深入骨髓,无药可医,不过,如此这般,也好,大姜亡时,也能有个去处。
萧汉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他的回忆,这才正色道,“大姜皇室中,一直有个传言,此传言瞒得紧,我也是使了诸多手段,才窥得一二。
传言说,大姜王朝找到了这片大陆唯一的龙脉,并在龙头上建了皇宫,其他国家也自诩有龙脉,但都是假的。
只可惜,龙脉有损。
大姜皇室多年不理朝政,对奸佞弄政置若罔闻,更是不在乎百姓死活,他们几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修复龙脉上”
萧赞质疑道,“不理朝政?可针对大靖的那些小把戏……”
呵,连大靖皇陵都惦记上了,竟还和大禹同谋,被抓住后,有恃无恐地扯着嗓子叫嚣,与大靖谈赔偿时,更是百般耍赖,当真是丢人。
萧汉双颊微红,“那都是为父在背后撺掇的,既能恶心大靖,又能取悦大姜皇室,谋划时,为父还得控制事态发展,以防桑家夺权时,大靖被折腾没了……”
“父亲,明明是大靖有能人,控制住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