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醋的额头全破了,开始溢血,武梦花见了,却毫无心软放过之意,仍然继续按下去,让他继续磕。
与此同时,武梦花开始一顿输出了。
他试图通过这种说话方式来释放心中的恨意、不满:“不知道?你不知道?关于我的事,你不是最想知道的吗?陈莫醋,关于我的事,你不是最想知道的吗?怎么现在变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从未站在我的角度上去看待去思考去在乎我的感受,所以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扶级宗,在被你设计被处罚被下夺邪术的那些日日夜夜,我有多生不如死。
“你不知道每一次我必须跟师尊出去给他长面子时,我有多厌恶!你不知道因为你,我被困在扶级宗无法获得自由时,我有多憎恨!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摆脱扶级宗,摆脱你们,摆脱这一切却总是无果,还要忍受被你无时无刻监视与干扰时,你在我眼里在我心上有多恶心、多反感、多排斥!已经恶心到、反感到、排斥到就像别人当着你的面说,你是别人的私生子一样!这么说,你总该知道了吧!”
陈莫醋:“……”
“陈莫醋,你明知的,人活在这世上,是很难遇见一个跟自己完全同频的人的。我很幸运,我遇见了。
“可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相处得舒服的、懂我的、理解我的、包容我的、还跟我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我就身不由己地要跟他刀刃相接,我要强迫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把他挫骨扬灰。
“七年了,我在外七年,我在找他,可我怎么都找不到他,那我就只能等他,我只能干等他。现在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他,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他一面,好不容易才跟他又像十年前那样……”
说到这时,武梦花哽咽了一下,差点说不下去:“你却把他杀了——把他给捅得血肉模糊,还怕他活过来,最后一剑直接往他心上补去!”
武梦花:“那我不要你狗命,我要谁狗命啊!
“啊————!!
“陈莫醋,你告诉我,我不要你狗命,我要谁狗命啊!!!我要谁狗命啊!!!”
说的同时,武梦花手上的灵力蓄意待发,他就是下定决心了非要陈莫醋的狗命不可!
所以武梦花下手是一点都不犹豫,也从不心软,这才让陈莫醋畏惧到自行抱头,紧闭双眼,不敢抬头去看一眼。
可是,陈莫醋为何还好好活着,武梦花为何迟迟都没有要他狗命?
好奇间,陈莫醋松手抬头,见武梦花停在半空中的手十分颤抖,灵力从汹涌到平息,直至消失,也从未再见他有过其他任何举动。
这时,陈莫醋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一切能得以平息,全靠一只突如其来的手,从武梦花身侧及时抓住了他那显出牵挂线的手腕。
同样的,在那只手上,也有一条牵挂线,一直同武梦花的手腕相连。
很意浓,还真血染不知坟4
瞬间,武梦花也猛地抬头一看。
极为明显的,他先是一怔,后才心中悲喜交加。
他见到了,武梦花终于见到了!
即使眼前人衣衫破破烂烂,高束起的马尾不仅歪了也凌乱了,人更是说不上好。毕竟身体可见之处,尤其是左手腕上还有一道极为明显的剑痕。
如此看来,这个样子的祝还真实在谈不上风光得意,也绝不潇洒。
但他出现的那一刻简直就像神一样,不仅及时阻止了武梦花的杀戮之举,还站在上方温柔地问武梦花:“武梦花,你好吗?是否顺利?”
此话一出,武梦花眼眶子都红了,奈何太过傲娇,怎么都不愿意在祝还真面前落泪,还嘴硬地说:“自然是太好了,太顺利了。”
听了,祝还真欣慰一笑,赶忙搀扶武梦花起身,顺便帮武梦花拍去身上的灰尘,说:“那我可真就太高兴了。”
之后,两人交谈,久久的,武梦花都没有听见自己想要听见的话,便主动开口问祝还真:“祝还真,你不打算跟我说一说你好不好吗?”
此话入耳,让祝还真顿顿,人怔住了,半秒才回过神来,又笑了,连说的话也变得云淡风轻:“我当然也好了。”
说实话,祝还真说这句话时,他心中是虚的,因为他自己也深知,自己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当然,对于这件事,武梦花也是知道的,只是武梦花想要亲口听到祝还真对他说:“武梦花,我一点都不好,我被捅了好多好多剑,流了好多好多血,现在浑身都好痛好痛。你看,我手腕上还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剑痕,时不时在流血,真的好痛,我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可祝还真非要嘴硬地说:“我当然也好了。”
所以武梦花便这样说祝还真:“祝还真,你真是这天底下最爱说谎的骗子。”
祝还真一听,立即说不上话来。
另一边,被碎了内丹的陈莫醋面色肌瘦又蜡黄,还添了些煞白,整个人似神识被人抽走般绝望到麻木不仁地躺在那。
他一动不动,呼吸还很浅,浅到像个死人。
二人见了,都还未说什么,就有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你有心了。”
这时,二人才看过去。
是罗敬文和一位五十中旬的老人前来,那句“你有心了”是老人说给罗敬文的。
罗敬文一笑,说:“这算什么事。”
话音刚落,祝还真手一抖,脚一软,脸一煞白,人差点就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