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苏客确实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是不知武梦花和罗敬文去那边会落得怎么个下场,反正祝还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这不,陈莫醋提着的那把剑早被苏客动过手脚,才会一剑捅下去时,祝还真就再也起不来。
为此,祝还真直言:“你根本就没有给过我机会,要是换成旁人,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苏客听了,笑了,点头,说:“是,我的确没给过你活着的机会。之前没有给,今夜也不会给。”
苏客边说边捅:“祝敢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血腥,很没有人性,没有一点道德感。
“我爱师姐扶危,扶危却从不肯正眼看过我一眼,我以为她铁石心肠,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一个男子动心。可是啊,扶危不是不会对男子动心,她只是不会对我动心。要不然怎么会在道天宗发生事故后的后几年,她丈夫苏相融就带他们的孩子来给我抚养呢?!!
“还有,扶文景是我一人抚养长大成人的,我看在她是师姐孩子的份上,什么上好的绸缎、上好的胭脂水粉、上好的一切的一切,我都给了她了啊。在抚养扶文景这一块上,我从不算差劲那一类人的。
“至于道德感。什么道德败坏,礼乐崩坏,伤风败俗,各种各样批判道德感的词,其实都不该落在我身上,让我来扛,败坏我名声的。
“要怪就怪我爱扶危爱得深沉,爱得专一,爱得无法自拔,来得死去活来却永远都得不到她。要怪就怪在扶文景就是缩小版的扶危,怪她的一举一动都遗传了扶危,怪她啊——!!!”
都怪她——都怪她跟扶危一模一样——都怪她啊!!!!
苏客说着说着,他心智也有点偏激了,人不正常,下的手,捅的剑也越发不正常的狠与准。
“如果她肯乖乖嫁给我,那她不会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的。我还会,还会比以前对她更好,她要什么我都给啊,我都能给的,我不吝啬的,我很大方很舍得的啊。”
苏客停顿一下,似乎也茫然起来,一辈子都不理解扶文景的做法:“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宁愿死在我面前,也不愿意嫁给我呢。”
为什么扶文景最终只得站起来,宁愿用扶危剑抵在脖子上说一句“这身嫁衣何时才能从我身上落下去”后便毫不犹豫地自刎而亡,也不愿意好好活着呢?
为什么?
祝还真给出了答案:“为什么?你以为你对扶文景很好吗?你以为给她上好的绸缎,上好的胭脂水粉,上好的一切的一切,就是对她的好吗?你别在这自我感动得不行了,难道你忘了吗?你给扶文景的只是那些上好的绸缎、上好的胭脂水粉、上好的一切的一切吗?”
苏客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我给了她最好的一切。”
“那符咒绳呢!”
祝还真撕心裂肺地喊出来,惊到了苏客心里去:“定命旗呢?囚禁术呢?控制欲呢?还有最后的强迫呢?”
苏客:“……”
祝还真痛得无法了:“站在扶文景的角度来看,你给的这些哪一样不窒息?哪一样不恐怖?哪一样不想让人逃离?哪一样不让她觉得死也比活着好太多?”
苏客:“……”
祝还真:“可相对于父亲到头来竟然要强娶自己,只是因为自己跟母亲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来说,什么符咒绳、定命旗、控制欲这些摧残人身心之举,瞬间就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苏客:“……你闭嘴!!!”
祝还真不仅不闭嘴,还立即说,大声说:“这就是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吗?”
听后,苏客也更大声地吼祝还真:“你闭嘴!!!闭嘴啊——!!!”
祝还真真的快要忍不下去了,他好想就这样睡去,永远睡去,可他现在还不能,还不能。
他要让苏客知道,苏客到底有多对不起扶文景,生前死后都有多对不起扶文景。
所以祝还真不闭嘴,死也不闭嘴,怎样都不闭嘴:“扶文景她努力过、试图挣脱过、逃过却逃不掉,最终只得当着你的面拿剑自刎,以为死了就能解脱。
“可是,苏客,你看啊,你看看啊,这可是扶文景的坟,你连扶文景死后都在折磨她!让她连死后都不得安息!”
在扶文景自刎当天,苏客为了不让旁人知晓这件事,败坏他的名声,索性找个地方随便埋了扶文景,连一座墓碑都舍不得给她置上。
之后,为了防止祝还真和武梦花找出扶文景的魂魄与尸体,怕他们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让自己落他人口舌,说自己强娶女儿。
所以当梅见悔在老巢跟他们交谈时,他趁机将扶文景的尸体转移到现在这个地方,依然是个小小的不知坟。
现在,苏客为了除掉祝还真,为了除掉武梦花,不惜设下囚禁术,让祝还真被迫躺在扶文景的坟上,被一剑一剑捅,让血浸入他们刚为扶文景修好的坟内!!!
此幕入眼,苏客瞬间吓得往后退,剑也“哐当”落地,人一下子就变得不知所措了。
人一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总爱逃避现实,从没有知而不避,遇而不避的勇气。
苏客也是。
所以他跑了,一直跑,一直跑,跑进黑暗中。
现在,只剩被捅得不成人样,还被血溅得满脸的祝还真,和安静待在一旁当局外人看戏的陈莫醋二人。
祝还真眼皮子很沉,他已经痛得麻木,没有任何知觉了。
陈莫醋却又弯下腰来,捡起苏客丢下的剑靠近祝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