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急不可耐地去剥对方的衣服,可是扣子太多,手指湿滑,一时半会儿竟然不能把那层障碍物清理干净。
偏这时,辛夏包里传出持续不断地嗡名声,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手机,索性不去管它,可在激情里沉沉浮浮片刻后,她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那在大声催促她戒色修心的东西,不是手机,而是报警器。
辛夏用力推开倪殊,“等等等。”
倪殊不说话,目光炽热地吓人。他重新覆上她的身子,扯掉她衬衫最后一颗扣子。
滴滴声越来越急促,击打着辛夏的耳膜,她被他压得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能用力抬起腿,顶上他的跨。
辛夏为了自保曾经学过一段时间搏击术,所以这一下虽然只用了六七分力道,但胜在快和准。倪殊吃疼,登时便放了手,捂着下腹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地咬着后槽牙。
“疯子。”他咕哝着,看辛夏蹲到地上从包里摸出那只闪着红光的报警器,眼神柔缓了一些,“你倒是说话呀,非得用强。”
“我说了,你听了吗?”辛夏气喘吁吁摁下按钮,听到报警器熄了声,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补充一句,“伤到了?”
“没那么弱,”倪殊一语双关,“不影响使用。”
她不理他,趴到门上透过猫眼朝外看,小声解释着,“它t连着屋里的报警系统,发现可疑的人就会报警。”
倪殊听了这话暂时忘了疼,起身走到辛夏背后,“有人来吗?”
“有鬼。”辛夏盯着门口那团被黑暗洇出了毛边的红影,挪开一步,一边系扣子一边对倪殊道,“你看那是什么。”
倪殊见她面色平静,心里没多想就趴到门上朝外瞧。哪知一眼望过去,却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珠子,心里不禁一紧,朝后退出几步。
辛夏看他冷不丁吓到的样子,哑然失笑,“早告诉你有鬼了。”说完打开房门,走到对面自己的门前蹲下,去看下方那个孤零零的瘦小身影。
头顶感应灯被倪殊的轻嗽声惊醒,洒下一地亮白。那娃娃的眼睛里光影闪动,像是活了过来。
“为什么摆个娃娃在你家门口?”倪殊看见吓到自己的是个穿着红毛衣的布娃娃,自个也觉得好笑,蹲在辛夏旁边,伸手想去把它抓起来。
“别动,上面可能留有指纹。”辛夏“啧”一声,握住他的手腕,冰冷的指腹让他的脉搏鼓噪出一阵特别的律动。
倪殊定定神,“那人也太不小心了,这么轻易就露出了马脚。”
“他太心急了,”辛夏与娃娃“对望”一会儿,摇摇头站起身子,“为了保护背后那几个人,太心急了。”
倪殊刚想问是什么人,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未几,三条人影便出现在拐角处,被窗口的月光映出浅浅的轮廓。
辛夏看到吴峥嵘和王惠珍,于是便猜到了他们旁边那位眉目清爽的中年女性是谁,不过碍于倪殊在一旁,她没有说出她的身份。
“辛夏吧,我听说过你。”那人先说出辛夏的名字,冲她和气地笑了笑,又看向倪殊,“这是你男朋友?”
辛夏脑袋一懵:她自己的衣服虽然穿好了,但最上面一颗扣子却被倪殊扯掉了,露出半片酥胸,而那一位则连扣子都没有系上,胸怀大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刚才战况激烈,更遑论现在站在阶下的,是以火眼金睛着称的京平市前公安局长——任华。
她硬着头皮解释自己和倪殊只是邻里关系,话说得越多就越心虚,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在倪殊没有揭穿她,配合寒暄了几句后就进了屋,只是锁门前将了辛夏一军,把她买的下酒菜原封不动递了出来。
辛夏拎着菜面上佯作淡定,邀请几人到家里来坐。
任华摇摇头,笑道,“老吴两口子焦虑了好几天,想来是心力憔悴了,让他们早点回家歇着吧。小夏,咱俩找个地方聊一聊,别浪费了你那几样好菜。”
梨花
烤串上桌,香气顿时流动开来,沁人心脾。
任华两眼放光,揉揉肚子抱怨,“我今儿一下班就接到了老吴的电话,没来得及吃饭就赶到京平来了,快饿死了。”
她抽出一根烤串一口撸掉,这才想到了什么似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在辛夏的杯沿碰了碰,“应该先敬你一杯的,我这个人,总是忘了规矩。”
辛夏一口干了,一语双关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有时候循规蹈矩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她对面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任华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了,面庞早已不再青春,辛夏却觉得,她眼睛里充斥着年轻人都不具备的坦荡和天真。这种天真不是幼稚,而是理想化的另一种呈现。它强烈地感染着辛夏,让她初建的信念踏实而具体地成型。
任华一笑,随她干了酒,“小夏,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真相的,听老吴说,你介入这件事也没多久。”
辛夏答得坦率,“吴峥嵘和刘兴年毛衣的纹路和针脚是一样的,一看就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还有,当时警方在红安楼里拍下了大量的照片,可以说每个角落都没放过,可是我在这些照片上,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所以当时,我就产生了怀疑。”
任华认真地看着辛夏的眼睛,“你怀疑红安楼不是个犯罪现场?”说完见辛夏点点头,她欣慰地笑了,“很久之前我听人提起,辛传安有个不得了的姑娘,帮助警队破了不少案子。”
辛夏骤然听到这个名字,眼底一热,还未来得及掩饰,又听任华道,“你爸爸这个人的脾性我了解,所以这一次听说是你,我就一点也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