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急着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是可以被带去战场的,是可以帮到沈醉的!
萧荣反应了下,震惊地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左边是传信使的催促,右边是王妃的恳求。
他向来都知道王妃不是一般人,有她自己的过人之处,她刚刚说的或许就是王爷从几个月前就让他暗中在查的事情,但他没想到……
萧荣咬牙,王爷几乎没有一次寻求过这般紧急的增援,看来真的是遇到十分棘手的状况了。
这次,属下可能要违命了。
日暮西沉,从驻地快马加鞭离开后,沈醉还是放心不下苏百凝。
虽然有萧荣在,但萧荣终归是下属,苏百凝若是真强硬、耍横起来,萧荣定是管不住的,他一定会顺她的意。
因此,沈醉不免还是有些担忧,他拧着眉心,紧握缰绳,哒哒的马蹄声好似在为他躁动的心打着鼓点。
莫名的不安他无力承担,只企求她不出什么事情就好。
他会尽快了事,尽早赶回驻地,等这事一过,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带她在北疆好好玩一玩。
一想到这里,他便不自觉地将缰绳拽紧,强迫自己把全部的心思都转移回案件上。
一早,就听梦鸢交代说,沈醉在满庭芳的纸墙后偷窥时,她早就发现他了,很快便暗中差人调查了他的身份。若说为何梦鸢明知沈醉在看,但她依然不加掩饰地继续进行蛊虫的交接,那是因为——知而不言,就是最大的挑衅。
赌的是你抓不到我。
她说在巫蛊这条链中,她只负责稳定客源、提货交货,其他一概不知。将她叫来北疆的就是最顶端的制蛊之人,他掌握着所有蛊虫的分配,与梦鸢只是书信来往,身份神秘,无人知晓。
蛊虫送来时就放在窗外的横梁上,还连带着一张她需要遵守的写着交易时间的字条。后来她偷偷观察过,为她供货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莫名其妙地更换一个,但蛊虫却一定会在约定好的时间出现在她窗外的横梁上,没有一次失约。
她还说,沈醉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四具尸体的出现位置就是顺应了四大神兽的守护领土,这是在进行活体祭祀。若非沈醉发现的及时,第五具尸体一旦在正确的地点完成祭祀,将会发生不可逆的后果。
祭祀的成功,将会唤醒高阶的蛊虫,但蛊虫被唤醒后究竟有何用途,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梦鸢不知道。
据说这五大神兽的祭祀方式是第一次现世,背后的那位主儿也只算是做了一次尝试,为的只是日后的万无一失。
所以这场祭祀被沈醉打断后,背后那人并没有针对沈醉实施什么措施,不过是一次尝试,还不至于真的与萧文王为敌。
沈醉又问,“那你为何会是这幅样子从雪松林中出来?”
梦鸢自嘲般地一笑,疯癫地扬扬手,“我不是同你讲过了吗,我被男人骗了,他明明说会护我……”
“是他将你伤成这样?”沈醉瞥了眼她身上的伤势。
梦鸢笑而不语。
“还有什么想说的。”
“当然有了。”她笑,“萧文王难道不想知道那位究竟藏匿在什么地方吗?”
沈醉盯着她,似乎在审视她话中的虚实。
“你愿意说?”
梦鸢摊摊手,无力地叹了口气,“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他都已经将我伤成这个样子了,告诉你又有何妨?”
沈醉不语,只等着她后话。
“雪松林,从你们遇见我的地方起,沿着唯一那条入林的路行十里,会进入一片空地,空地周围有五条岔路,只要选择正北方向的那条继续直行,不过百米便会看到一个掩藏着的洞口,那里面就是那位养蛊的地方。”
梦鸢无所谓地一口气说完,直接为沈醉等人指引了方向。
“可以信你吗。”
沈醉问。
梦鸢脸上只有轻松,好像终于将闷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了般,甩甩手,直接面朝里躺倒在地,“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萧文王若是信我,便亲自去将他捉住吧,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若是不信,无论再审我几次,我依然是这套说辞。”
半晌,沈醉转身离开,留下娄降善后。
脚步声远去,地宫的大门重新合上,梦鸢灵巧地转了个身,换了个方向,俏皮地冲娄降眨了眨眼。
娄降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死人脸,对她的眨眼没有任何反应,只淡淡地说了声:“没有人了。”
话落,梦鸢便翻身坐起来,脸上挂着一副单纯的笑容,直直地看向他问道:“怎么样,我讲的自然吗?”
娄降点点头。
他转身进入对面的牢房中,按下一块墙砖,喀拉喀拉两声后,地面突然出现一方暗格。他弯腰从暗格中取出了什么,而后重新走回梦鸢的牢房,将一包东西递给她。
“这是什么?”梦鸢问。
娄降不答,梦鸢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身崭新的红色衣裙。
她捧着包袱,不敢伸手去摸这身新衣,唯恐手上与身上的脏污染了这绝美的衣裙。
“待会会有人来给你送梳洗用具,洗过后就换上吧,我会安排人来带你离开。”
娄降说完,正欲离开,她却将他喊住,“等下,还有一件事要完成。”
他站住脚,但没有转过来,只背对着她猜测道:“……是她?”
“当然。”梦鸢笑得魅惑,破衣烂衫已褪去大半,露出光裸的肌肤,“要对付萧文王这种男人,就一定要死死捏住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