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留下来,村子里染病的人越来越多。
他虽然来秀才村跟宿大夫求了药,但毕竟没有真正的大夫看顾,更何况这药也不是灵丹妙药,一吃就好,眼见村子里染病的人越来越多。
他实在是顶不住了。
“岳绒。”
“哎!”
“你把大河村并入你们秀才村吧!”
岳绒听了孙平的话简直要惊呆了,“你说什么?你要将大河村并入秀才村?你……”疯了吧?
最后的三个字没有说出口,可孙平哪里不知道岳绒的意思。
他抹了把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村子现在的情况,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那也不能并村啊!这件事情你跟村里人商量过了吗?你……”
孙平摆摆手,“商量过了。当初要不是你,我们村子肯定就被李虎那群人给嚯嚯了,村里人都念着你们这份情。这件事,我也问过村里老人的意思,都支持我。”
孙平现在只想催岳绒赶紧应下来,“我也是没办法了,村里好多人都发病了,明明我们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了,药也喝了,衣裳也烧了,可染病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岳绒也严肃起来。
秀才村的瘟疫情况虽然好些,但是也是因为他们将染病的人都隔离到山上了,即使有宿大夫的照顾,但每天还是有人死亡,每天都能听到有难民在哭。
瘟疫,就算是放到三十世纪,也是难事大事,更何况现在呢?
“并入秀才村倒也不必,只你们该怎么做必须得听我的……”
谁知,孙平却直接打断她的话,“如果你不是村长,你发号施令难免有人说闲话。还是并入的好,我知道我有几斤几两,如果没有瘟疫,我还能老老实实当下去。可如今我再死赖着不走,我就是在害人了。”
“我确实在村子里说话有几分用,可我管不住所有人。你不一样,你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一定能管理好的。”
岳绒不知该说什么好。
孙平轻声道:“你不必顾及太多,你能将这么多难民管好,还发愁这么几个人吗?你能把这个摊子接下来,你就是救了他们的命,如果他们有人敢说什么,我孙平第一个不放过他!不过,岳绒,我要你一句话。大河村并入秀才村之后,你怎么待秀才村的人就要怎么待大河村的人,不能偏颇。”
“这是自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岳绒爽快地应下来。
孙平松了口气。
这两年,因着有岳绒,他眼睁睁看着秀才村越来越富,秀才村的人分猪肉卖东西,兜里都是鼓的。就连村里的小孩子兜里都有几个铜板,大河村的人看在眼里哪里有不羡慕的?
这也算是他作为村长再给大河村的村民做件好事儿!
想到这里,他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他们村并入秀才村,以后作坊招工,他们也能参与了吧?
就这样吧,挺好。
回去之后就让他儿子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作坊招工。
岳绒接下大河村这摊子,也没有含糊,立马让福顺和张鸣带人去大河村,将大河村的人发病的人都带到山上隔离起来。然后对大河村整个用石灰水消毒,将秀才村的护卫从秀才村村口向大河村移动,将大河村纳入护卫的范围。
不断有人发病,不断有人被送上山,大河村每天都有人哭,去找孙平闹。
孙平一甩手,“大河村已经并入秀才村了,我也不是村长了。你要是不乐意,你就出去吧。我也管不上你了,我听岳村长说作坊马上就要招人了,你家孩子不准备进作坊了?再说你男人上山有大夫看着,不必在家里好?你想你男人在家里等死呀?”
一番连削带打,打消了一些人的念头。
至于打消不了的,孙平就提前给岳绒报了个信。
岳绒点点头,转头等人来闹的时候,都没见人,直接说:“送回来是不可能的。但可以送你上山伺候你家人。”
来闹的人一愣,不敢吱声了。
谁不知道山上都是得了瘟疫的病人,伺候自家人都害怕,面对那么多的病人也就太可怕了。
岳绒冷笑:“宿大夫他们还在山上给你家人治病呢,你倒害怕上了!我告诉你,我忍你闹一回,再来一回,我直接把扔上去!还有,今年,作坊招工,你家人不许去!”
那人登时急了,“这怎么行?”
岳绒不耐烦了,“行不行,我说了算!你再闹,明年也没你家的份儿!你可以继续闹!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岳绒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话一说完,岳绒就把人赶出来了。
孙平听到动静,躲在家里笑了半天,惹得他孙子跑过来偷偷看他是不是疯了。孙平嘿嘿笑,这么多年,他当这个村长里外受气,惯得村民遇到事儿就来闹,这次碰到岳绒这个硬茬子,他可得好好看看这些人以后还能闹出什么笑话了!
想着,他嘴里哼起了小曲儿!
他孙子吧嗒吧嗒跑道他父亲孙清河身边儿,小声说:“爹,爷爷又唱又笑的,像是疯了。”
孙清河扬手给了儿子一个脑瓜蹦,斥道:“胡说什么!你爷爷拿是高兴!”
小孩儿委屈极了,“爷爷从来就没有笑过。”
孙清河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给自家傻儿子揉揉脑门,跟自家媳妇儿说:“让我说,咱爹不当这个村长也挺好,以后我们进作坊做工,也能挣不少钱。等石头大点儿了,也让他去学院读书。万一能像钟毓那样中个一官半职,以后就能改换门庭了。”
“美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