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岳绒给你的来信?”殷晗珠劈手要抢,却被钟毓避开。
殷晗珠见钟毓已经将信重新收起来,坐到钟毓对面大大咧咧喝了碗茶,嗤了声,“又不是什么宝贝,还不让看!”
钟毓冷峻的眼神落在殷晗珠身上。
殷晗珠色厉内荏喊道:“看什么!京城可是小爷的地盘!小爷不怕你!”
钟毓:“……”
可能殷晗珠也觉得这话说出来挺傻的,忙转了话题:“你真不把岳绒接过来吗?小爷我倒是盼着岳绒过来,岳链那老贼脸色肯定很精彩,哈哈哈哈哈。”
“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殷晗珠撇撇嘴,“我已经让人将那几个书生送走了,估摸着再过十天半个月的怎么也能到秀才村了。你这官做的有什么意思,时时刻刻被人看着,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钟毓呷了口茶水,没有应声。
殷晗珠道:“过些日子,我估摸着要去原武平叛了。”
钟毓手上动作一顿,“事情已经严重到这般地步了吗?”
“谁能想到呢?听闻是黄河泛滥,原武县的县令不赈灾不说还借势占了不少民田,填自己的腰包。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听说叛军来势汹汹,连下三城不说还将原武县令杀了。朝廷自然要派人去平叛,我爹就想让我出去争个军功。”
钟毓闭闭眼,“朝廷派人赈灾了吗?”
“赈灾?哪来的银子?户部尚书愁银子愁得头发都薅秃了,更别提圣上今儿还大办了一场。听说圣上还突发奇想,令御膳房做了百斤重的月饼,单单是上面嫦娥玉兔花样就令工部十几人连雕了几天才搞出来。哪里有银子赈灾?”
“我爹这两天忙着拜访户部尚书,就想着从户部尚书手里扣出点军费来。”
“算了,不说了,都是烦心事儿!”殷晗珠仰头将一盅茶都倒进嘴里,吧唧吧唧嘴,“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的茶都是茶沫。”
钟毓躺在床上静静想着以往的事情。
想当初,他得中状元风光无限。彼时的圣上当时被戚党逼得只能埋头和泥烧窑,他只觉得圣上可怜。之后圣上力排众议破格将他推上御史的宝座,他深感皇恩浩荡,只想帮圣上排忧解难。
他、圣上、郑钲厉三人时常促膝长谈,针砭时弊。
后来……他就上书彻查人口、缩减税赋,圣上依旧站在他身后为他背书。他当时只觉圣上于他有知遇之恩,对戚党的阻挠根本不屑一顾,甚至下力气揪了几个戚党的把柄,逼得戚党不得不缩回手脚。
圣上的政令也终于能推行下去了。
然后,戚党突然发难,圣上就将他下了大狱……
他抿抿嘴唇,听到外面喜乐的脚步声,冷笑一声。岳嫔也是个没用的,竟然将喜乐给放了回来,说不定,岳嫔私见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圣上耳朵里去了。
不过,与他何干?他自然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翻身起来,唤了喜乐。
喜乐忙推门进来,“钟大人?”
“去打水来,给这只鹅洗澡。”
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