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见喜乐被人捂着嘴拖走,领头的宫女遥遥朝他行了个礼,面容依稀有些熟悉。他没有管喜乐米,面无表情回头就见披金挂玉的岳嫔慢慢走过来。
“臣见过岳嫔娘娘。”
岳嫔伸手要扶却见钟毓起身正好避开,滞了下,勉强勾了下嘴唇,两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你还好吗?”
钟毓抬脚欲走,却觉得手中的笼子动了下,猛地看向笼子里的鹅,正好见笼中的鹅放下抬起的小脑壳。
他手指微动,将笼子拿得离岳嫔远了些。
岳嫔红唇微抿,轻声道:“听说这只鹅是岳绒养的?怎么不送回去?”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起,“岳绒长什么样子?”
“岳嫔娘娘该唤岳绒一声姐姐。”
她也配!
岳嫔差点脱口而出。
但在宫中这些日子她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强压下怒气,脖子却高高扬起:“本宫贵为圣上嫔妃,碍于君臣之别,本宫万万不敢称这声‘姐姐’的。”
钟毓终于抬眼瞥了她一眼。
她连忙笑道:“不是本宫不顾情面,实在是贵贱有别。”
钟毓冷笑,“正是中秋佳节,不知娘娘和延平县主有没有祭拜岳母?”
这话刺的岳嫔胸口起伏。
她娘贵为延平县主,她贵为岳嫔,可按理数逢年过节是要在岳绒死去的娘排位前行妾礼的!一个乡下妇人也配!
“你!你不必这般故意气我!你要是真的要给岳绒打抱不平就不会将岳绒扔在乡下,终究是个乡下丫头,一辈子活该当个土包子!”
钟毓眼神如箭般刺向她,见她气得脸都红了,反倒想笑。
他竟然跟岳隅这样的人计较起来,不过是跳梁小丑,攀附在皇位上一朵腐朽的花,恐怕在岳绒面前一招都过不了。有这功夫,倒不如花些力气帮岳绒找些教书先生。
说起来,他倒要感谢岳隅将碍眼的喜乐给弄走了。
他越过岳嫔。
“退亲。”岳嫔眼眶微微发红,却别开脸,不让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退亲是父亲的意思,我不愿意的。”
听到钟毓的脚步声一刻未曾停下,岳嫔咬咬牙,还是回头看向钟毓,想唤人却不敢。皇宫从来不是让人大小声的地方,更何况,她见钟毓不合礼数。
钟毓出了宫没坐马车,而是背着人在一碗茶茶馆找了个临床的位置坐下,将袖子中的信拿出来细细读来。
读到第二页的时候,书信上的字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到处飘,让他好生辨认一番才勉强能读下去。他捏捏眉心,又是好笑又是气。
岳绒写信肯定不是自愿的。
也是。
要是让岳绒自愿写信给他,恐怕一年都来不了一封。幸好还有福顺在她身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