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绒像是被王婆子吓着了似的,弱弱地缩到钟毓身边儿,拽着他的袖子玩儿,一副不跟王婆子一起玩儿的表情。
钟毓任由岳绒扯他的袖子,声音轻淡如风:“天下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儿?”
一句话定了音。
屋里人都听明白了。
今儿要么就定了租子,要么就别想知道鸡枞的下落。
方才就出声的钟林不甘心,说起情分来:“毓哥儿,咱们可都是同族的,怎么也该相互帮衬着吧……”
这话一出,钟毓还没说话王婆子就恨得跳脚,立眉竖目像是要吃了钟林:“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不姓钟,就不告诉我?”
钟林还想说话,却被王婆子指着鼻子骂到脸上,“这个时候钟毓就是你的族人了?前些日子,钟毓快要病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我让钟毓还银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替他还上?钟毓被岳家羞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个时候讲什么情分?当钟毓是冤大头呢?”
岳绒拽着钟毓的袖子遮住喷笑的脸。
这王婆子骂的可真痛快!
不说钟林,就是钟文霖的脸也黑了。
王婆子见她骂成这样,这些人还装傻,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蹬着腿就嚎起来:“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也不怕遭报应!欠人家的租子不还,还耽误我家峰子娶媳妇儿!我家峰子要是娶不上媳妇儿我就天天上你们家闹!”
这句话杀伤力可太大了。
众人都坐不住了。
“王婆子你可太不讲理了,我们又没欠你的!”
“就是,上我们家闹什么?我家孙子可才满月,要是吓着了怎么办?”
……
王婆子一想到价值百两的鸡枞根本听不进去,只觉眼前的人都在挡她的财路!挡着她家峰子娶媳妇儿!挡着她抱孙子!
“我呸!咋不欠我的了?要不是我,你们能知道鸡枞的下落吗?你们倒好,啥便宜都想沾!”
钟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既可笑又可悲。被岳绒拽着的袖子抖得厉害,他低头就见岳绒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浑身松懈下来。
“行了!”一直旁观的钟永家的站了出来,抿抿嘴唇,“我愿意按往年那样付租子。”
对于永婶婶率先站出来,岳绒并不例外。这些天跟永婶婶接触下来,永婶婶并不是那种占小便宜的人。
别人可就不那么想了。
“钟永媳妇儿,你胡说什么!”
“钟永,还不赶紧把你媳妇儿拉走?连你婆娘都管不住,你个耙耳朵!”
……
钟永人老实,被骂了也不生气,憨憨地笑:“家里的事儿我媳妇儿说了算。”
“呀,你个耙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