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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真的是你。”小月刚睁眼就看到陈渝,忍不住惊呼起来。
“你可睡足了。”陈渝笑着把随身的包袱推过去,“都是你喜欢的。”
小月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打开包袱一看,里面吃的用的应有尽有。“你怎么来了,是林典狱说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最近林大柱除了向孙廷尉例行汇报工作外,一点旁的话都不曾提醒。”陈渝放下手中的话本,“走,陪我四处转转去。”
明暖的春光下,昔日的惯偷们统一换上了轻薄的粗布衣裤,正三五个人围坐在一起,热火朝天的在糊纸盒、迭草纸。一墙之隔的囚室里,少年犯们正坐在囚室里玩纸牌、聊天;女犯们则多数在为今日的午餐做准备。
正好到了小月该去给少年犯做心理疏导的时候,她便邀请陈渝一起过去坐坐。陈渝不想因为自己打乱小月固有的工作计划,便主动让小月回少年犯那里,自己则去找林大柱,聊聊近期新狱的状况。
林大柱在陈渝进入新狱的时候就得到了通报,早已准备好了花茶和瓜子。陈渝也不客气,一边剥着瓜子仁一边和林大柱胡侃。毕竟冬去春来,新狱好不容易重回正轨,是该喘口气的时候了。
林大柱对陈渝感叹近来是新狱最太平的一段时光,所有染上瘾症的少年犯均已痊愈,女犯们大多也学会了识字,更难得的是,院子里那些惯偷越来越乖,分给他们的劳动任务甚至有时候还能超额完成。
陈渝听了心里泛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觉得那群经验丰富的壮年男子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打发,风平浪静之下或许在酝酿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问题是,她手头没有任何证据,尤其是林大柱正唾沫横飞的吹嘘他的丰功伟绩,她也不好在热炭火上直接浇冷水。
“走吧,陪我去看看那帮痊愈的孩子们,顺便也看看小月是怎么疏导他们的。”陈渝浅笑盈盈,不动声色道。
“好的,我还想喊上莫将军。”林大柱高兴的眉飞色舞,“他平日里也经常去和那帮孩子聊天。”
“嗯?现在莫将军愿意和人走动了?”
“你还别说,这是我独家发明出来的办法,都没来得及告诉廷尉大人。”林大柱喜不自胜,“我让所有的男性犯人每天都有半个时辰可以随意串门走动,大家交交朋友,牢狱生活也没有那么闷。你看,这不都能安心的关在这小院里过日子嘛?”
“不愧是你。”陈渝十分无奈,又一时挑不出毛病。
“陈姑娘放心,莫将军只会去找那群少年犯,我从来不许惯偷们接近他那儿。他那儿那么多东西,少了什么可就说不清了。”林大柱沾沾自喜道。
陈渝和林大柱把正在“春眠不觉晓”的莫青衡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又推着他一起去了少年犯的囚室里。莫青衡睡眼惺忪,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小生抱怨着,意思是好不容易能睡个囫囵觉,还让人扰了春梦。
“得了吧你,哪天没让你睡美了,就连厨房都知道给你留早饭,让你醒了就有东西吃。”林大柱郁闷道,“如果之前在诏狱里有你这个待遇,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陈渝咳嗽一声,轻轻推了踉踉跄跄的莫青衡一把,吓得他赶忙回过头来。
“瞌睡可醒了?”陈渝对惊魂甫定的莫青衡笑道,“这里毕竟还是监狱,至少看起来要规矩些的。”
莫青衡自觉理亏,没有接嘴。正好走到少年犯们的囚室里,孩子们围坐在地上,小月盘腿坐在圆心,轻声哼唱一首蜀中小曲。
“玩的挺热闹。”莫青衡与小月对视一眼,小月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自然垂下的左手也攥成一团。
“你在带他们唱歌?”陈渝觉得音律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这首曲子还是夫人在时教我的。那时小姐心情时常不好,夫人就会给小姐哼些故乡小曲。”
陈渝意识到这具身体原先是个傻子,碍于冒牌货的自知之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和坐的最近的一个少年犯聊了几句。林大柱和莫青衡见状也和少年犯们寒暄起来,囚室很少同时来这么多人,顿时七嘴八舌热闹非凡。
小月站起来,把陈渝拽到角落里。陈渝会意握住她的手,她用身体遮挡着其他人的视线,慢慢松开左手。里面是一个纸团,已经被捏的皱巴巴的,还沾了层薄薄的汗水。
陈渝不动声色将纸团收入衣袖,“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小月担心地看了少年犯们一眼,“我刚才还在想,小姐那么忙,究竟会不会过来。”
“傻瓜,你都发话了,我怎么可能不来。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无意间在柜子架下发现的。估计是起风,把角落里的东西挂了出来。也许是我多心了。”小月忧心忡忡地说。
“你做的很对,有些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尤其是在这里。”陈渝柔声揽住小月的肩膀,“你觉得会是谁。”
小月摇摇头,“我不知道。字写的很草,没头没尾的。不过这群孩子情况还正常。”
陈渝和小月耳语了几句,便拉着她重新回到少年犯之中。大家只道是她们小姐妹相逢说了几句体几话,没有过多在意。
只在回监室时,莫青衡多了句嘴,说小月神秘兮兮地对陈渝耳语,只怕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丫头嘴多,问我廷尉府的事罢了。”陈渝淡淡一笑,莫青衡一听与孙康有关,也不好再继续打探下去。
82。越狱久在樊笼里,插翅望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