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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渝悬着的一颗心彻底落地了,她试探着又问道:“依小月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否给她适当安排些活计?我刚去看过她,整个人无所事事的闷在耳房里,看起来怪可怜的。”
“哎呀,何必麻烦小月?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好起来,就好好歇着吧。”林大柱抢话道。
“终日闷在房间里确实不利于病人的身体。”何郎中不紧不慢地反驳道,“可以让她适当做些事,别太累就可以。”
“我明白的。”陈渝心中一喜,真心实意跟何郎中道过谢。又趁何郎中和林大柱不备,将一张大额银票折小了压在茶杯下头。
“你打算让小月干些什么?”回到休息室,孙康郁结在胸中的闷气已经完全消了。于是陈渝把刚才去见小月以及与何郎中的闲聊一五一十对孙康说了。
“有个模糊的轮廓,但还没想好,就回来请教廷尉大人了。”陈渝妩媚地飞了个小白眼,撒娇般靠进孙康怀里,磨得孙康佳人在怀,一点脾气也没有。
“刚才何郎中说,小月的病不能终日闷在房间里。可这新狱大大小小的一众事宜都有狱卒各司其职,她一个临时借住的,也不好鸠占鹊巢。我想为她安排一个前所未有,又只有短时间内存在的活计,你看如何?”
“听起来还不错,只是哪里去找这样的差事?”孙康抚摸着陈渝的光滑的长发,替她搜肠刮肚思忖着。
“我能够跟你提起,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陈渝牵过孙康的手,装模做样替他号起脉来,“刚才何郎中说,那些少年犯有的已经痊愈了,剩下的不久也即将痊愈。我想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们心中一定会有对过去所作所为的懊悔自责,和对未来前途渺茫的重重忧虑。”
孙康点点头,“在监狱关着的犯人只要人性尚未泯灭,都会有这样的心态。”
“所以我打算让小月这段日子每天上午和下午各陪护他们一个时辰。小月不是狱卒,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多压力,就是随意的聊聊天而已。她心思温柔细腻,又共同经历过瘾症的浩劫,一定能开解好这帮误入歧途的孩子。”
81。疏导现在囚室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少……
小月正式为少年犯进行心理疏导工作前,陈渝整整叮嘱了她三天。主要是为小月找准自己的定位,她既不是狱卒,也不是罪犯,仅仅是借住在监狱里的一个旁观者。所以,要以旁观者清的眼光来看待那群年纪尚轻的疏导对象。
陈渝见小月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掌不肯松开,身体也微微颤抖着,知道对于即将面临的工作,她的心里其实是很害怕的。于是陈渝反手回握了小月,告诉她如果出现什么事情及时汇报给自己就好,如果自己不在,就去找林大柱,毕竟小月的事情经过了他点头的。
小月的心神略微稳定下来,陈渝又跟她说起少年犯们的大致情况和她工作的时间与内容。对于一个过去只知道端茶倒水伺候人的丫鬟来说,这确实是一项挑战,但陈渝相信耐心又温柔的她一定能完成。
果不其然,小月才与那帮少年犯接触几天,林大柱就喜滋滋的告诉陈渝,据看守少年犯们的狱卒们说,现在囚室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少年犯们也不像以前那般躁动不安,监管压力小了不少。
陈渝松口气,借机替小月向林大柱讨些好处。林大柱一时口拙,他没想到陈渝见缝插针的功夫如此娴熟。
林大柱的反应恰恰是陈渝一早就预料好了的。“那就先欠着,什么时候小月姑娘想好了告诉我,我在来汇报给典狱大人。”陈渝俏皮的耍了林大柱一道。
“你呀,莫欺负老实人了。”当孙康听罢陈渝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的“战果”,哭笑不得甩出了这么一句。其实他心里比喝了槐花蜜还甜,现在小月病情稳定,新狱有条不紊,陈渝便搬回了廷尉府,与他不时红袖添香、耳鬓厮磨。
孙康估摸着等自己年内正式升任大理寺卿的位置,便可以禀告父母,向陈家提亲。可陈渝已经被陈默玉逐出族谱,此番又该如何操作确实是个大难题。好在陈渝心宽,很多事情并不十分介意,这倒为他避免了很多麻烦。
孙康与陈渝小别胜新婚,和和美美的腻歪了好几天。诏狱正在按部就班的改造着,尤其是狱卒这一块,都被孙康想方设法撤换到了京城驻守的巡防营中,这些劣迹斑斑的前狱卒们让傅提督狠狠的修理了一番。
孙康又比照新狱的标准招募了一般身家清白的平民子弟进入狱卒序列,正好陈渝回来,他便与陈渝商议着接下来该如何培训这帮青年。
这次陈渝把几乎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狱卒培训上。既然要打造模范监狱,那么就要训练出一批高素质的狱卒。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座监狱,如果狱卒都尽是一些欺上瞒下、敛财成性的货色,那之后的规范管理可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小月那里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也会不时派人跟陈渝送封短信说说最近的生活。陈渝决心等把手头狱卒培训的活儿了结就重回新狱住一阵,陪陪小月,人家毕竟也是大病初愈呢。
这一拖便又是半个多月,直至春光融融,万物复苏,京郊的丘陵上开满灼灼艳丽的映山红时,陈渝才重新踏足新狱。
此时,小月正在休息室的软榻上打盹。融融日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陈渝许久未曾见小月睡得这般香甜,只得泡了茶坐在一旁,随意拿起本话本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