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一言为定。这外边多少酒肆皆比不得兄长手艺。”步摇点头如捣蒜,眸中满满笑意。
以身试险
不知过了多久,议事厅大门终是缓缓开了。文官武将三三两两、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觉枫掩在门后,手中磋磨着一节枯枝,犹疑是不是进去。
众人走后,仍未见摄政王。
觉枫扭转了身去。
如此便是无缘吧,莫不是冥冥中已有了决断。
向前走了几步,衣衫为人所桎梏。
“你……”
觉枫一怔,这声音,他咬了咬唇,掉转身子,“噗通”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别大礼,言辞恭谨正色道:“雍国质子晴暄向奕国摄政王辞行,恭祝摄政王权倾天下、福泽四海。”
他缓缓抬眼,正对上深眸,心中一凛,赶忙垂眸。
盛镜尘仰起头,话到嘴边,似隔了重山,说不出声,哽了哽说:“聂觉枫,你终学不会做本王侍卫,也罢……”
觉枫跪倒在地,低垂着头,静静听着。他知道盛镜尘已经允了,不但允了侍卫聂觉枫离开奕国,更是允了雍国质子晴暄离开奕国。
觉枫不敢再等,连忙再行了三次跪拜之礼,正色道:“摄政王雄才大略,天下归心……”
“先别急着谢恩。”镜尘见他这般急切,心中失意,话中带了愠怒。
盛镜尘单膝跪下,眼前人似乎一时一刻正要消散,他伸手想要触碰,又停下,整顿好了气息,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想要晴暄做雍国之主,本王帮你。”
觉枫惊得猛抬起了头,喜悦之色溢出了眸子。他自然知道盛镜尘有此翻山倒海之能,有他一诺,暄儿登上大宝,必将少了许多羁绊。
盛镜尘脸色骤冷,敛了眸,背过身去,心底寒凉一片。“要滚便快些……”他牙根顶得腮帮子鼓了起来,挤出几个字。
觉枫亦未敢耽搁片刻,躬身退了出去。
退出之际,侍卫廉谦擦着他的肩膀迎了上去,急急禀报:“王爷,嚣营的死士已备好……”
“本王的……”
廉谦犹疑道:“亦备好了……”
说罢开口劝道:“王爷何必亲身犯险?”
觉枫将两人之言听了个清清楚楚。可他不敢再听,腕上使了些力气抽了几鞭子,马儿得了令,沿着沛河向西奔去。
沛河静水流深、平稳如镜,天上飘起丝丝细雨投入其中,惹不起半点涟漪。
“传摄政王令,今日申时起,众人回避,皆不得在沛河两岸漱洗、打水……”传令之人一声远过一声,洪亮号令久久传荡于沛河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