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刚要松一口气,又听那英伟的殷掌门直白宣言道:“萧公子是男儿身,我自然无法娶你为妻,可如此一来,旁人便也一样。因此,只要你一天不娶妻生子,我便一天不死心。”
“我……”萧笙一口老血噎在喉头,暗道这事还能不能完了,难道和了然真的要广发喜帖昭告天下不成?
“哼!”荣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管自己还在殷长亭背上挂着,出言讽刺道:“殷掌门倒是想得美,可有问过荣某是否同意?”
殷长亭昨晚那口气还没顺过去,又听他忽然打岔,不忿道:“我们的事情,又关荣门主什么事?”
“事关阿笙,当然关我的事。”荣瑟连命带身子都被殷长亭捏在手里,气势却是一点也不弱。他耀武扬威般,仗着昨晚的交情,又将萧笙的称谓进一步改成了“阿笙”,只听他道:“听殷掌门的意思,即便今后阿笙成了荣某的人,你也要来纠缠不休咯?”
闻言,殷长亭气得将他一把甩下,这正好中了荣瑟的奸计,他踉跄站稳,险些跌倒,全靠萧笙眼疾手快的靠过来扶稳。荣瑟顺势搂着萧笙的肩,嘴角的得意快要咧到耳根,半真半假的表衷情:“阿笙,还是你最心疼我,对不对?”
萧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评估一番他的身体情况,干脆撒手退远了。
殷长亭见状冷笑:“哼,自作多情。”
“殷掌门以为自己就不招人烦么?”荣瑟回敬:“你方才那番话与恐吓无异,是要逼得阿笙去随便找个女人成亲,你才满意是不是?”
“我怎会是那个意思,”殷长亭表情拧巴:“我当然不愿看到萧笙娶妻。”
“反正你们名门正派,总能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给人施压。”荣瑟对殷长亭语带讥讽,又冲萧笙腻歪道:“我就与他不同,识趣得很。你开心呢,我就逗一逗,你若不开心呢,我便夹着尾巴做人不招你烦。”
荣瑟近来确实也是这样做的,简直堪称贴心的模范。萧笙想笑又不敢笑,怕长了一边的脸又驳了另一边的面子,将事情闹得更大。
殷长亭不得不为自己以及所谓的“名门正派”正名,只道:“殷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有一说一。不似你们魔道中人,向来诡计多端,唯利是图,翻脸不认人。”
“你是在暗示荣某是朝三暮四不长情之人?”荣瑟当即反应过激。
“殷某可没这样说,荣门主若非要这样想,也没办法。”
萧笙烦闷不堪,只得抬头看着云卷云舒聊作排解。见那两人吵了半刻钟仍没有要停的意思,才道:“你们慢慢吵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殷长亭和荣瑟连忙住嘴,快步赶上。
就在此时,大地微颤,熟悉的寒意袭来。
萧笙凭直觉便知浮屠宫的人在附近。他连忙登高远望,果然看见一队黑衣人骑着黑马,顺着峡谷朝他们走来。
萧笙的神情陡然严肃,从山坡上下来,只道:“长亭兄,麻烦你带荣瑟先走。”
“不行!”两人齐声抗议,不容商量。
萧笙声音低沉,似有巨石压在他的声带上,一字一顿道:“来的是浮屠宫主。”
浮屠宫铁骑无情。殷长亭和荣瑟齐齐吞了口唾沫,没有底气再说话。
“快些走吧,她总不至于杀了我。”萧笙别过脸去,不愿直视他们,叹息道:“她最见不得我交朋友,你们在此处,会给我惹麻烦的。”
两人同时想起萧笙背上的鞭伤,心中戚戚。荣瑟突然生出力气,一把拽住萧笙的胳膊,恳切道:“逃吧。”
“浮屠宫要找的人,哪里逃得掉。”萧笙甩掉他的手:“再说,还有半本叶虚经在她手上呢,我绕不开她。”
“走吧,”萧笙伸出双手,分别轻推了他两一把,强颜欢笑道:“宫主打不过我,拿我没办法,你们不要担心。”
殷长亭嘴唇微张,还想再劝,萧笙又把他的宝贝兔子塞到他手里,只道:“她见不得我养兔子,还请长亭兄照顾好它。”
荣瑟蹙眉:“她怎么什么都见不得,我干脆把她眼睛戳瞎算了。”
萧笙已然交代完,不再赘言,决绝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迎向浮屠宫。
公主驾到
了然追着乙字号在林中一路狂奔。
那妖艳女人的本事明显以轻功见长,之前出现时悄无声息,这会又扛着一个凤凰还能健步如飞,让了然一连追过两个山头都没追上。
最终还是了然靠着担水磨砺出的耐力,生生将马儿跑死,又一座山坡横在面前时,女人脚步一缓,终于跑不动了。
她将凤凰放下,徐徐转身,风情万种的撩了撩耳畔被风吹乱的头发,娇笑道:“了然师父,你一个和尚,夜里追着女人跑,说出去恐怕不好听吧。”
了然只当听不懂她的揶揄,正色道:“把凤凰还我。”
乙字号发出“咯咯咯”的怪笑,红唇的弧度翘得刚刚好,但凡是正常男人,非被她这番模样摄去神魂不可。可了然偏不是正常男人,他自小面对师娘那样美丽的女人,师妹又生得闭月羞花的好模样,现在一颗心都端给了似神仙的萧笙,哪里还看得上这样的庸脂俗粉。他面不改色,沉声质问对方:“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小师父胆子大,怎能问一个女人讨要另一个女人呢,这可是情场大忌。”乙字号耐心教与他世俗的真理名言。
“少啰嗦,那是我妹妹。”了然步步紧逼。
“我可没听说过凤凰有哥哥,”乙字号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冷,威胁道:“这丫头一身虫子,你捡回去做妹妹,也不怕害死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