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他们,好好待我和爷爷,”海棠抱胸道:“这样,我还能帮你与公主、凤凰说几句话,助你完成差事。”
毒蛇吐信
永州地域仿佛一块死地,村民闭门不出,一路上都没见着人。
萧笙寻仇时练出一身诡异的感官,他骑马走在前头,靠本能带着众人离开官道,找寻凤凰和尤长春斗法的战场。
草丛里传来窸窣一声轻响,殷长亭眼疾手快用刀鞘挑起,竟是一条儿臂粗的银环蛇!他心头大惊,长刀出鞘,趁它落地前劈成两段!那断成两截的长虫仍在草地里扭动不止,场面渗人。
“啊——!”熙岚没憋住,尖叫声震天响。“这都要入冬了,竟还有蛇。”了然感慨。
“看来尤长春就在附近!”殷长亭笃定道。
三人惊魂未定,远处的动静越来越大,想来是熙岚那声尖叫,将人引过来了。
来的是四个苗人打扮的汉子,一脸惊慌的在山间疾行。他们将了然一行上下打量一番,表情古怪,而后竟视而不见,与他们擦肩而过,继续往前跑了。
“喂!”了然无奈,只得主动叫住他们:“你们是凤凰的人么?”
为首的汉子警惕的看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们为何如此惊慌?”了然追问:“是不是凤凰和尤长春打起来了?”
那汉子欲言又止,仍旧坚持不答。
了然出门久了,也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技巧,步步为营道:“你们此时奔走,莫不是要去搬救兵?”
待了然见了那四人欲哭无泪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说得八九不离十,于是张罗大家下马,道:“你们用两条腿跑,要跑到什么时候,还是骑我们的马去吧。”
那四人顿感意外,接了缰绳,终于开口问:“敢问阁下是?”
“我是凤凰的朋友,”了然道:“你们快些走吧,告诉我凤凰在哪,你们的人过来之前,我且帮你们扛一扛。”
苗人汉子感激不尽,只道:“那你一直往东走,绕过这条山沟就到了!”
殷长亭莫名其妙被人掳了马儿做人情,不禁小声问萧笙:“你们和凤凰都这么熟?”
“我不熟,”萧笙道:“了然熟,凤凰管他叫哥哥。”
殷长亭为之胆颤,对了然刮目相看。独没明白萧笙语气中的醋意是怎么回事。
了然挂念凤凰的安危,决意急速赶去。殷长亭的武功当然不用担心,熙岚的轻功也尚可,他最后看一眼萧笙,在他面前蹲下,指着自己的后背道:“阿笙,我们得快点了,你上来吧,我背你走。”
萧笙乖乖俯身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让了然背着他站起。这下轮到熙岚和殷长亭不爽了。
殷长亭道:“敢问萧公子究竟是伤了哪里,竟连轻功也用不了?”
熙岚是知道萧笙毛病的,只是不待见表哥背他,噘嘴道:“凤凰那么厉害,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既然萧笙不方便,我们慢慢走过去便是。”
“殷掌门,阿笙的情况我不便多言,还请不要追问。”了然恭敬对殷长亭道,又对熙岚道:“那我和阿笙先过去,你和殷掌门慢慢来。”说罢已经双腿运气,背着萧笙仍然跑得虎虎生风,顷刻没了影。
殷长亭正被萧笙的鞭伤和怪病缠得百爪挠心,当即追了上去。
熙岚不敢一个人呆着,连忙运功跟上。
绕过一线天的峡谷便是广阔的盆地,堪称柳暗花明又一村。可惜此处爬虫遍地,蛊虫漫天,看得人头皮发麻。
了然将萧笙放下,道:“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又将重剑还给他,叮嘱道:“不要轻易用剑,绝对不准运功。”
萧笙接了剑,乖乖点头,轰他快走。
待了然一头扎进那百毒之地,另两人才喘着气赶到。见萧笙正悠闲的坐在草滩里看风景,连声问道:“了然呢?”
萧笙漫不经心的指了指前面,“去找他妹子了。”
“什么妹子,”熙岚不甘跺脚:“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妹子!”
萧笙犹自冷笑,心道你再怎么名正言顺,他也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殷长亭眺望一眼他所指之处,简直不忍直视,叹道:“你们二位……心可真大。”
彼时,凤凰和尤长春正在血战。
尤长春有备而来,不知在永州驯了多少蛇,又笼络了多少人,将凤凰团团围住。
凤凰独身站在中间,神情肃穆,在乌压压的敌人中显得势单力簿。她小脸惨白,右手紧扣着左边的手臂,不敢放下。细看才发现,她幼嫩的左手腕部,印着一颗小小的牙印,两处红点缀在上面,是晶莹的血珠子——想来是被毒蛇咬了,只能自封经脉,动弹不得。
尤长春仗着人多势众,才敢伏击凤凰。此时凤凰刚把得力的下属遣走去搬救兵,只剩自己一人靠着尸蛊负隅顽抗,以一己之力阻挡尤长春人马的逼近。
尤长春早摸透了凤凰的伎俩,来之前就在每人身上洒满药汁,令蛊虫下不了口。凤凰可以用的,也就只剩方才战死的己方人马,但饶是活死人骁勇无匹,寥寥数人遭遇上百人的包围,也是捉襟见肘。且但凡是厉害的蛊毒,都极其耗神耗力,凤凰支使那几个活死人,不一会便在寒冬里熬出了满身大汗,眼看便要体力不支。
危难之时,了然突然出现,将凤凰挡在身后!
他一招“斩”字诀,大有气吞山河之势,枯草落叶齐飞,先行逼退了尤长春的先锋。
凤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在濒死之际出现了幻觉。直到了然转过身来,微笑着问她有没有事,她看清了那人脸上的梨涡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