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失了兴致,嘘声道:“你们两个呆子,怎会男女不辨。”
“不怨我们!”侍卫乙道:“那人长得容色绝丽,倾国倾城,我还想着真正的公主也不过如此,哪知……竟会是个男人。”想了想又说:“而且,他满背的鞭伤,很是吓人。也不知是什么人打的,亏他下得去手。”
海棠听到此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虽未亲眼看过萧笙的后背,却知道他当时在澹府养的伤是伤的何处。当即冲焦蚬喊道:“焦都尉!有线索了!快把账外嚼舌根那几人请进来!”
那几名侍卫聊得正开心,不知何故被请进了老大的营帐,一个个顿时如焉了的白菜。
“刚才是谁说拦到了一个后背有鞭伤的俊美男子?”海棠叉腰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回答。焦蚬敲着桌子怒道:“还不快回答这位姑娘的问话!”
剩下几人齐后退一步,只剩侍卫甲乙站在原处。那两个被出卖的倒霉蛋讪声道:“是……我们。”海棠追问:“和他在一起的和尚长什么模样?”
“年轻,英俊……”侍卫甲支支吾吾:“看起来不像个坏人。”
海棠已经有了定论,继续追问道:“那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谁?”
“他们一行四人,领头的是一个魁梧周正的中年男人,说自己是永州人,要接两个表弟回家看病重的老人,还请了一个和尚去祈福驱邪。”侍卫甲道:“他那两个表弟都长得白净单薄,身量相仿,看起来确实是兄弟不假。”
“那你们为何只让其中一个脱衣呢?”海棠蹙眉道,心知漏掉的那个才是熙岚。
“因为这个更漂亮啊……”侍卫乙嘟囔,自信公主殿下应该是天下最美的人。
海棠懒得和他们纠缠,冲焦蚬道:“焦都尉!公主殿下已经过境了,还是快些去追吧!”
两名侍卫听闻自己放走了公主,吓得面如土色。
焦蚬不会如此轻信她,质问道:“你并未见过他们,只听寥寥数语,怎么判断公主就在那一行中?”
海棠虽不知那领头的中年人是什么来路,却已经判定另外三人就是了然一行。于是自信冲那两个侍卫道:“我问你们,那和尚脸上是不是长着一对梨涡,说话温和,但带着一把长刀和一柄重剑?”
两人木然点头,不知她缘何清楚细节。
“那就没错了!”海棠向焦蚬复命:“那就是公主殿下的表哥了然师父!跟着一起走的玉面公子也是他们的朋友。而你们没有细细盘查的另一位小公子,一定就是公主殿下!”又思忖道:“说来你们公主殿下也是惯犯了,我与她初见时,她也是男装打扮。”
焦蚬先喜后惊,颓然落座,自言自语道:“鬼道五门的人斗法,永州乱成一锅粥,公主殿下去那做什么……”
“既然永州城危险,那你还不快去找公主?”海棠催促。她既想赶紧找到熙岚,方便自己脱身;又想快些见到了然。所以急不可耐的催促焦蚬拔营。
焦蚬当然想不明白,只是稍作迟疑,立马下令:“传我命令,全军集合,即刻开拔!”又瞥一眼那两个抖如糠筛的侍卫,冷声道:“至于你们,依照军法,当斩!”
两人吓得跪坐在地,连声求饶。焦蚬不为所动,挥手道:“拖出去,军法处置。”
两人见无力回天,当即痛哭流涕抱作一团,眼看就要被刚才看热闹的同僚拖出去。海棠只道江湖凶险,世态炎凉,挺身而出道:“慢着!”
焦蚬冷笑对她:“你有什么要说的?”
“焦都尉,他们尽职尽责,何罪之有?”海棠道:“何必置人于死地。”
“他们放跑了公主殿下!”焦蚬喝道。
“换了你在场,你就能保证将公主揪出来么!”海棠针锋相对。
焦蚬咬紧后槽牙,并不能自信回答。
海棠道:“焦都尉自己都不能保证,他们不过是比较倒霉,偏偏今日当班罢了。若今日当班的是你,你也要叫人把你砍了不成?”
焦蚬咬牙切齿:“轮不到你管。”
“好,我不管!”海棠耸耸肩:“有种的话,以后你们公主的事情都别来问我!”
“哼,”焦蚬傲然道:“公主近在眼前,我还有何事需要问你。”
“虽然近在眼前,可你不也说永州城乱成一锅粥?”海棠鬼笑道:“我看焦都尉不仅不了解公主,也不了解公主的表哥,对凤凰更谈不上了解!”
凤凰!焦蚬惜命,这鬼道五门之首正是他方才迟疑的原因。
焦蚬森然发问:“你还了解凤凰?”
“我们很熟的!”海棠咋咋呼呼添油加醋:“我和凤凰可是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上茅房的好姐妹。”
“你果然是魔道余孽,”焦蚬的声音越来越冷:“说,是不是你们合谋,将公主殿下挟持进永州城。”
“话不能乱讲!”海棠冷喝道:“我早说和熙岚是朋友,可惜焦都尉一直不信。我现在便坦白告诉你,熙岚和凤凰也是好朋友,她这时候还要进永州,没准就是要去凤凰家里做客。到时候她若不想回宫,又有凤凰的人护着,我谅你翻了天去,也没办法将她请回去交差!”
“不信的话,你就问问他们二人,”海棠指着那两个眼泪横流的倒霉侍卫:“你们公主殿下可有半分不情愿!”
“那小公子,不,公主殿下看起来面色如常,并未遭人胁迫,反而和那和尚亲近的很!”侍卫两人如实禀报。
“那你想怎么样?”焦蚬只得暂时把他朝天的鼻孔掰正,平视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