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苏低身让他签字画押,在心底默默掐算着时辰。
“李府监到!”
廷尉府的人告假了大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过来迎接。乔沐苏听到外头的动静,连忙藏身于狱卒守卫之间。
李应蕖道:“人在何处?”
源尚安挥了挥手,示意把人带来。
徐祖仁和丁历俱是狼狈不堪,李应蕖难掩厌恶,仔细看了看源尚安递上的供词:“你们从前认得庆喜么?怎么认识的?”
徐祖仁神志不清,断断续续道:“我、我见他时常跟在公公身边,就、就记得了……”
李应蕖疑心未消,又追问道:“你说你收了庆喜的钱,那么他具体给你给了多少?又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给的?”
徐祖仁说不出来话,只喷了一口血,他早被乔沐苏打得只剩下最后一点气,哪里还撑得住,直接晕了过去。
李应蕖挥了挥手,示意暂且把他带下去,又道:“你们都退下。”
源尚安抬眸望了一眼李应蕖:“故卿,你也先下去。”
“是。”
等人走了之后,李应蕖才绕到了丁历眼前。
“公公、公公,我……”丁历慌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应蕖眼神阴暗,低声道:“你和我实话实说,庆喜的事是不是源尚安他教你们说的?你说了实话,我自会放你一命。”
心上秋(一)
丁历浑身一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公公、公公何出此言吶,我……”
李应蕖却仍旧紧盯着他的神情:“我叫你如实回话。”
丁历不自然地吞了口唾沫:“没、没有……我是实话实说、实话实说!公公明鉴!”
李应蕖略微蹙眉,眼若狼虎:“真的没有什么人威胁过你?”
丁历有些惶惑地低下头去不敢看李应蕖,似乎对什么东西心有余悸:“是、是……没有人威胁过我,这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
李应蕖维持着蹲姿,一时间沉默无言。
源尚安当真没有骗他。
他垂首琢磨了阵,再度起身时已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丁参军也是进过军营的人,我不过随口一问,丁大人何必害怕!”
“来人!”
门外即刻有人响应,李应蕖快步跨过门槛:“叫源尚安回来,我要重重赏他!”
源尚安听到动静,立即乖顺地行礼:“府监如此,又要叫下官惭愧了。”
李应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想说是我错怪你了,可忽而又觉得不该冲什么人随意道歉。这不怪他,身边人都这样靠不住,他怎能不谨慎一些?他多问几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李应蕖的手僵了僵,须臾后才道:“这两个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别再叫我看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