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庆喜,”李应蕖轻轻叹了口气,“看在他跟随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记得给他留一具全尸吧。”
福全心头简直喜不自禁,面上却还要装作恭敬:“是,儿子明白。”
“你……”李应蕖的眼光在福全身上停留了少顷,难得地流露出来了关怀,“故卿吶,找家好医馆替他疗伤。”
“是。”
李应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随他回府。
——————
“你果真是料事如神,”乔沐苏道,“若没有你的主意,只怕方才李应蕖那一问,丁历又要露馅了。”
源尚安云淡风轻:“对付这种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小人,就得额外留个心眼。”
乔沐苏道:“还好有你的法子。你叫我路上把戒指里的药丸伪装成毒药,逼着他吃了下去,跟他说只有依照我们才能有解药,他这才老老实实听话了。”
“不然刚才那一下,他怕是又要出卖我们。”
源尚安道:“乔兄不用过多担心,依我看李应蕖他也不会继续叫丁历活着了。”
乔沐苏颔首赞成。
谁愿意相信一个背弃了旧主的人?他今日能够为了自己出卖奚世宁,来日同样有可能再为了自己出卖李应蕖。
这样的隐患还是尽早铲除最好。
“对了,”乔沐苏道,“我看那徐祖仁应该还有一口气,你看……”
源尚安温声道:“土袋压杀吧,灭口。”
乔沐苏呼吸一滞,心头也跟着微微震了震。
这杀人的法子之所以被广泛使用,就是因为它不会在死者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狱卒们会依照上级的吩咐,拿它来对付那些不需要留活口的犯人。
可是……
可是他亲耳听到源尚安平静无波地决定了徐祖仁的生死之后,还是难免有些……
乔沐苏说不上来自己的心绪,倒是马车里躺着的福全笑眯眯地接了话:“什么叫深谋远虑?二公子这就叫深谋远虑!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没错!今日我胸前憋的这口恶气,总算是痛快了。二公子,来日我请你吃酒!”
源尚安温和一笑,拿着帕子替福全擦了擦脸:“倒也是委屈公公用这招苦肉计了。今夜医馆的所有费用我来垫。”
福全哈哈一笑:“能把庆喜那小子除掉,我受点伤算什么!”
车轮吱呀一停,源尚安替他掀开帘子:“福公公,医馆到了,我搀您下去。”
福全笑呵呵地跟着两人下了马车,他心里毫无防备,已然将源尚安视为了可靠的同盟。
“……哟,这医馆名字倒是雅致,”福全抬头啧啧赞了两声,“铜雀堂,不错。”
源尚安道:“公公且躺下吧,我来为公公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