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
屈起手指,齐斐敲响了冒险家协会的木制桌面,“你好,凯瑟琳。”
凯瑟琳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一板一眼道,“齐老板,欢迎回来。”
这语气,好像是料定了齐斐一定会回来一样,虽然被她说中了,但齐斐没有半分恼羞成怒的意味,而是报以一笑,“好久不见,我想要看一看,那天您说的那个任务是否还在。”
凯瑟琳看起来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天一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虽然这个笑容对于一个人偶来说太过智能。
“当然。”凯瑟琳笑道,“看来这个任务是属于齐老板你的。”
齐斐报以一笑,这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祝贺的事情,“那我接了,您把那封信给我吧。”
拿到手里,齐斐才发现,虽然内容是送信,但任务的标的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包裹,他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并不像是只有一封信这么简单。
但齐斐要做的只是把这封信送到,故而他没有深究,而是询问起了其他的事情,“那么,要将这封信送到哪里呢?”
对于这个问题,凯瑟琳闭口不谈,她保持了神秘的态度,“到了稻妻,自然会有人来联系齐老板。”
也许是怕齐斐反悔,凯瑟琳再度交给齐斐一个包裹,“这是一部分报酬,委托者说,他愿意预付一定的定金。”
拿到报酬,齐斐第一时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从凯瑟琳处拿到的任务,所给付的报酬就是兑换币。
齐斐谢过凯瑟琳,又找人问了死兆星的方向,他决定先买一张船票。
只可惜,他到的时候,死兆星已经载满了人,说是无法再继续接收冒险家了。
“齐先生!”
少年的声音总是高扬,虽然身处困境之中,但仍然带着胆气与温柔。
“齐先生!”万叶走路很稳,步子却很大,几乎是几步就到了齐斐的面前,他将腰间的刀轻轻别开,以防伤到齐斐,而后说,“大姐头看到了你,让我过来问问你,来死兆星有什么事情吗?”
齐斐如实说了,只说自己接了一个委托,想要去稻妻。
万叶笑了笑,唇边勾勒出一个柔和的弧度,“原来是这样,齐先生大可直接来找我。”他摊开手,“带一个人,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齐斐敏锐地注意到,万叶用了我这个字,而并非北斗,也就是说这是他作为朋友对自己的单方承诺。
能搭顺风船自然是最好了,齐斐点点头,道,“你们何时出发?”
万叶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所幸这个时间离齐斐原定的时间并不远,他与万叶商定时间,又去办理了资质,而后回到了醉四方。
不出所料,达达利亚就站在门口,看见齐斐回来,他长眉一横,摆出一副老实交代的姿态,冲上前来。
齐斐本来是很心虚的,瞧见达达利亚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向一侧躲去,公子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叱道,“你去哪里了?”
他一早晨起来,发现齐斐不在,还以为齐斐丢下自己走了。
齐斐梗着脖子道,“我出去忙了些事。”
公子道,“那你为何躲着我?”
何出此言?齐斐瞪大眼睛看面前人,“是你起得太晚了。”这句话说的对也不对,为了躲开公子,他特意起了个大早,离开的时候,张二春甚至刚开始进行晨练。
张二春同齐斐打招呼时,齐斐甚至做贼心虚地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说话。
但如今,面对着达达利亚,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他摆出一副硬气姿态来,气得公子只搓后槽牙,末了丢下一句话,“你就这样吧,齐斐,我再不管你。”
可他说完这句话又后悔了,怕这句话说的太重,伤到齐斐。
谁知齐斐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叫他连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却了,只能问,“你瞧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变得大不一样了,你知道吗?”
齐斐说的确实是真心话,他瞧着公子,再也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气人,反而或嗔或怒,总有几分可爱在里面。
他长得眉目深邃,英气逼人,一双桃花眼潋滟,隐含着水光,是以此刻又如同一只受了委屈的狐貍,每每看向齐斐,总叫他觉得面前人可怜无比。
“你去哪了?”
齐斐决心要瞒住他,怎么会叫他知道,反正自己身上也没有船票,“我凯瑟琳那里,问了些事情。”
“什么事情?”公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齐斐道,“还是上次那个货币的事情。”
他作势要掏出兜里的圆形货币来,公子真的信了,摆手叫他不要拿出来了。
“只是这种小事,下次就不要瞒着我了。”
“我没有瞒着你。”
“闭嘴。”
齐斐这几日更注意隐匿行踪,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可以置办的,照例还是安排了张二春,一个人就登上了去稻妻的船。
死兆星上大多都是熟人,单方面的那种,大家都听说了齐斐的威名,对他很是好奇。
但看到传闻中的齐斐竟然是一个白面书生似的人物,大家又觉得大失所望。
只有万叶表现得有些开心,但这也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的,因此,齐斐在船上只和万叶有交流,并不同陌生人说话。
死兆星是南十字船队的主船,比其他船只都要大上许多,齐斐站在船头远眺,目测这艘大船至少有五十米长,一旦开动起来,如同一只奔腾的巨兽,劈波斩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