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北斗刀劈海兽的传说。
向身后看去，是一根长约六十多米的桅杆，看来是主杆了，上面悬挂的主帆隐天蔽日，张开时需要三十几个人来拉动，降落时也需要三十多人来降落。
死兆星分为三层，水手们都在最下面那一层，而像他这种冒险家则呆在最上面这一层。
北斗一般呆在死兆星的最高处，时刻注意船的动向。
“不必担心，齐斐，有大姐头坐镇，死兆星从不出任何问题。”
得知齐斐在这里而赶来的万叶，瞧见他皱着眉头观察四周，还以为他对船队的安全性持怀疑态度。
“没有，我只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船。”
齐斐庆幸自己并没有吃那么多东西，现在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只能面色苍白地倚靠在船舷上。
“你是晕船了？”万叶了然。
“有一点点，我一直看着海面，觉得——”
万叶笑道，“少说些话吧，齐斐，一会儿就好了，我当年也是如此。”
他说起过去的事情，一律用当年来指代，彷佛那是很遥远的过去了，“现在，我也是漂泊无依的人了。”
伸出手，海风从指缝中吹过去，齐斐看着万叶张开臂膀站在船头，竟然会感觉他的手指之间都幻化出了蹼，下一秒就要跃入海中成为一尾人鱼。
他回过头来，拿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瞧着齐斐，“怎么了？”
齐斐摇摇头，抓住船帮，挪动过去，“你第一次出海，是否也晕船了？”
万叶挑眉，“当然，那个时候的我，孤身一人。”
他还要说些什么，和煦的天气忽而变了颜色，一碧如洗的海面瞬间掀起巨大的波涛，还好死兆星船身非常高，甲板上的人们才不至于被卷入海中。
万叶眼疾手快，一把揽住齐斐，将他扑倒在地上，这才躲过了海浪的拍打。
但齐斐还是把身上的衣服弄湿了。
万叶率先站了起来，继而朝着齐斐伸出手，试图把齐斐拉起来，“快回去吧，换件衣服，夜晚的海面，风更大。”
齐斐并不扭捏，而是很干脆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万叶略一用力，就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处，齐斐能敏锐地感受到面前人超乎常人的力量，和他掌心生长出的老茧。
虽然面前这个人拥有着他这个年纪所应该有的少年气息，但剥开新鲜的躯壳，他能深刻地感知到万叶内心的沧桑。
与此同时，万叶也感知着齐斐的不同之处。
两人手相握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他的指尖猛地弹动了一下，接着是微小的刺痛。
他第一时间去看齐斐的反应。
齐斐并没有对这个刺痛产生任何的反应，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