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将军,闻言恨得砸了自己手中茶碗,道:“我好不容易派人去断后路,烧粮草,结果还被自家人给出卖了!”
难得的休战期间,几位将军越谈越气氛,纷纷喝道:“走!找叶将军去!让义战滚边去!”
另一边宣国将军也是摸不着头脑,湛国五战五败,禀行“义战”,这样打下去,只是白白损耗物资,不如早些收兵。
五战五胜,没有一丝收货,反而愈发疲惫。沐戈问道:“所以,你们是真信了湛国义战那一套?”
浅尝辄止,叶桁似乎是只可纸上谈兵,落不到实操。得空时,她大半时间都用来看地形图。三位将领来寻时,她刚刚将地形图交与汤宛,看了眼三人,慢吞吞道:“这是……”
这一眼,让三人如回到湛九安带兵之际。湛九安痴迷战争,她带兵不计损耗,只求结果。
眼前这位,畏首畏尾,难登大堂。
“叶将军,这般藏着掖着,何时有结果?不如痛快打一场!虽然五战下来,我军也并没有什么损耗,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呀!”
另一将上前抱拳道:“确也如此,好歹咱们汾北军也是湛国利刃,不可如此窝囊!三日后,我来打前锋!”
还有一人亦是点头称是,一人一句,安排得妥妥当当。叶桁也不言语,撑着脑袋等他们说完。
啪嗒——
汤宛手中地形图掉到地上,三将一同看来,叶桁这才幽幽叹了口气,道:“三位可有对付沐戈的万全之策?”
无人说话,她又道:“我们这位皇帝陛下志在一统,宣国是个兵强马壮的国家,沐戈是位难缠的对手。他最擅长闪电战,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实在不能轻易动手。”
话锋一转,叶桁道:“不过这个时机来了。汤宛,地形图。”
地形图摊开,叶桁指着图上一个名为自化的地方,道:“几位可熟悉自化这个地方?”
“听闻此地是古战场遗址,杀伐之意重,至今片草不生,满地荒芜。”
“我国富庶,然论作战力是敌不过在苦寒之地磨炼出来的精兵。惟有自化,可以杀伐气压制兵戈气,勉强达到两方平衡。剩下的,就要仰仗三位将军了。”
“休息了许久,总算可以动手了!”
其他将军倒没有这样的激动意,相反满面惆怅,道:“这样对宣军不利之地,沐戈不是傻子,怎会自投罗网?”
叶桁道:“沐戈是不傻,只是他如何能违抗得了宣国皇帝的旨意?”
征合三年,叶桁率兵前往嘉岭一带阻击宣军,五战五负,退至自化古地。自化,古名涉谷,神族史上曾在此发生过一场战争,涉谷之战,开创四界纪年。
同年,楚宣结成同盟,楚将上书开闸放水,九歌台祭司不允。三书,方允。
雨季蓄水,农忙之时,大水跨越闸门涌向宣国,宣国北地麦田损毁者过半数,人怨甚尤。将在外征战,国内灾荒不计。正青黄不接,北部发起时疫。
传令官的信如箭般射入军营。“将军,陛下令发起攻势,不可再拖。”
国内有时疫,自然看不得征战者扎营不动。要么回国,在身后虎视眈眈的湛国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复失地,再将陈谷以高价贩入宣国。宣国国贫,此计会动摇根基。
要么就是继续攻打,以城池交换粮食,只是不远处就是自化。
“打了这么多义战,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到自化?将军,不如我们从其他防线绕过攻打?”
“那就只能走水路了,大军动作,很难不走漏风声。”
只是现在……“将军,我们还进不进?”
沐戈将地图推开,道:“分三路而行。”
一路绕山谷,雾岚缭绕时动身,领将是位勇武刚毅的林姓将领。他在半道遇到湛国小队,随即率兵攻打,果然湛兵越战越退,哗啦啦水声与兵戈声交织。
山谷多雾,等这位勇猛的林将军再次派人探寻地形时,方猛然发现。原来在一路打,一路追,他们已经到了山谷中,如同口袋,他们现在就是瓮中之鳖。
阳光驱散林雾,宣国士兵仰头一看,顶上密密麻麻一圈湛国士兵,所仗以箭弩与滚石为主。令人不禁冷汗直出。
湛国将领道:“奉叶将军命,缴械者,不杀,反抗者,格杀勿论。”
“只有战死,未有投降!”宣国林将军抽出刀,率先冲向入口处,与湛国士兵厮杀一处。
轰隆隆,四面八方的山石滚下,压得人仰马翻,随即是箭弩齐发,纷纷而落,血腥气从底下腾起。林将军格开正面一箭,但隔不开斜出一箭,射在左臂之上。
小将道:“将军,湛国这次是真下死手了,清点一番,我们八千人现已损耗三成。”
箭不再发,林将军捂着自己伤口骂道:“有胆子下来正面较量!”
“两军交锋,岂是泻私仇?”将军道,“林将军威名素有耳闻,只是可怜了这些兵卒。你为国捐躯,宣国尚且会加封,厚待亲人,你这些将士又有何人会缅怀他们一句?我湛国素有美德,缴械者不杀,将军可以不降,但也要为将士们着想,冲锋陷阵,就是为了死在不知名的山谷中?”
林将军不知是何思量,不执意带人冲出去,部属合谋了一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强行冲出去,损耗过八成。
士兵们将他们同伴的尸体抱在一起,团聚一处,形成圆圈,与谷顶的湛国士兵无声对峙。
另一路走山路,带队的萧将军为人心思谨慎,又见多识广。军队在山路中绕来绕去,过了河,就是湛国军队驻扎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