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何等荒唐!”薛意牵着嘴唇勉强一笑,一只手掩在面上,音冷而哑。“今年二月,我于卫都偶遇顾先生,先生心善,教我琴技,问我,何不参加古州大赏?我答,罪臣之后,不敢。先生便借我花神令,借我名,那是我如何都不敢想的。”
“如此可见,顾先生先违约则,为人不耻!”薛意瞧过去,仍是那个年轻气盛的副判。
“我与先生商量好,以她之名,我参赛,一旦结束,定据实禀告。每届十二花神位都要留像,我如何能从中取巧?”
在场诸位皆是辩驳起来,留薛意,与礼不合,不留,与情不合。杜先生与七位副判商议,糊名作决。
薛意趁此时好生打量一番,逐渐确定那多事之人。待结果出来,薛意却道:“如今我是没脸继续参加,诸位告辞。”
她将琴抱起,阔步走出听风轩,旁人言语纷纷,甚有人劝道:“不如等等。”
“总是要走的。”
薛意走了几步,便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待绕了四五家铺子,只剩一个脚步声时,回首。
“大圣人,来瞧我的笑话了?”
虞章思来想去不明白,问道:“为何这般?口出妄言有损修行。”
薛意踱过去,拽着他袖子道:“那你回去揭发我呀!顾云竹被我打晕了,在我房里躺着呢!什么偶遇什么诉苦全是我瞎编的,你去呀!”
她莫名有些生气,手中用力扯着虞章的袖子。虞章无奈,愈拽,她却扯得愈发厉害了。“怎的,现下连我拽你袖子你都不允了?”
“并非。”
“那你还去揭发我不去?”
虞章好气道:“也并无此意,只这般,不好。
她又适时打断:“我的脾气差极了,不想听不喜欢的话!你只告诉我,你现下想如何!”
虞章按住玉骨扇扇柄,觉着此景眼熟至极。“烦请姑娘将手松开。”
见鬼了!
薛意没好气地在心底骂了他无数句,温和道:“倒不是不行,只怕我松了这骨扇,圣人你反而不愿。”
嗯?
如他所想,薛意将手挪开,复,轻轻拉住他握住骨扇那只手,指尖将骨扇抵入袖内,翻腕,两人的手攥紧。
薛意笑得眉眼弯弯:“圣人,如此你可愿?”
虞章默了一瞬,开始挣扎。薛意如护宝一般,两手握住不让他挣脱。“拉个手罢了。”
“于礼不合。”
“那圣人可能与我不太相识,我向来不是个守礼之人。何况此番,似是与我较亏。我都不觉什么,圣人更不要矫情。”
他觉着如何说都是错。无可奈何间,见屋顶边似有青衣一角极快略过,他该是想到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