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出口:“总觉你今日似乎不太一样?”
薛意极快接过:“该是见你觉得愈发好看,心底愈发欢喜。”
“相由心生。”
薛意总算寻到错了,挑眉道:“嗯,可见在我心底,圣人你便是这般好看。那圣人,我好看吗?和其他人一样吗?”
自是不一样。
光透一隙落发间,乍是温暖,滑落至眼角眉梢,无二般。
虞章偏头看他处。
似是落日西斜,房屋中生炊烟袅袅,大人呼唤声中杂着几句“再不吃饭便饿着”的气骂,孩童稚嫩话语中是“明日再找你玩”的不舍。
待再晚些,是万家灯火,人世的烟火气熏得他心底柔软一片。
薛意伸出手去,将他掰到自己面前,这张面容生气时便愈发冷。“你礼数何在?与你说话,何不应我?”
她忽的又笑起来,凑到他耳边低语:“想不想随我去凑个热闹?”
薛意拉着他往街上跑,这个方向虞章识得,听风轩,方出来这是又要回去惹事?
跑过一条街,到第二条街时,一群人挡住路。薛意左闪右避带他拓出新路,一个男孩即往他们这边撞来。
她拉着虞章,一时将灵力忘了干净,上前挡到虞章面前。一闪而逝的金色灵力恰挡在二人之间,薛意敛尽神色,笑道:“我猜是个求爱的故事,今儿你在了,更是得生事。”
她这话不曾说完,面前停了抬软轿,纤纤素手挑起车帘,娇柔女声已传出:“公子,好些日子不见,我甚是想你。”
薛意有个长处,认真记事中的人物难忘,譬如这姑娘,是她百两玩闹的女子,名字是忘了。
她干脆软在虞章怀中哭道:“如今你见了人家比我有钱有势,你莫不是要离我,去攀高枝……如是这般,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女子饶有兴致道:“如真这般,公子不如快快跟我去。这个不要了,哪里比得上公子分毫。”
先前狂奔的男孩得了此话,松了口气,软在地上起不来了,再三确认自个儿逃了此劫,告谢而去。
抢人嘛,薛意很有经验。
“这可不行,他与我三生有约……”薛意赶在虞章冒出句“何时”前抱在他腰上,旁人见这女子哭得伤心断肠,男子面色羞愧涨红,很是心软。
“姑娘,不如放他们去罢。姑娘家产颇丰,总是能寻到好的知心的人。”
薛意应和道:“是呀,哪里有钱就能买到一切?便是那郡主王姬也得有正经理由才能抢人!”
虞章察觉到薛意言语中的深意,渐明她此举用意。钱权向不分,薛意这是引她追逐权势。
他方一开口,四处责怪声已飘至耳边,辩论一道于纷扰中竟不知如何下手。薛意更是借着扑在他怀中时指尖压上命脉,十足威胁。
女子道:“便是这样说,我心底不爽快得很。你过来,与我好好磕头认错,便饶你一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