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挠楚,奉先可击。是兵法!但看那首领模样,定有人在背后指引。
“咋们每次行动计划,都是首领安排的?首领可真是厉害!”
“原先也没听说首领会这些奇奇怪怪的,估计是看书学的,首领总是看着几张纸,翻来覆去看!”
背后那人并不会经常来!
参与两次抢粮大行动后,刑简发现了点问题,比如这个兵法运用起来很刻板,形式变得不多,如果那些人重在粮食,也不会这么狼狈。
刑简并不能再深入调查了,她与虞章的十日之约还剩三日。好在这几日,她发现了叶青衣的踪迹,他们在城外东跑西跑。她给叶青衣留了点东西,一张画了条溪流的纸。
溪流是运粮人必经之路。至于叶青衣带着叶重钧将附近的溪流都踩遍了暂且不提。在夜间,他们总算成功会面。至于叶青衣为何能在人堆中一眼认出刑简,刑简也不太想知道。
总之,叶重钧和叶青衣来的那一刻,刑简率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通过自己在队伍中特殊位置,向首领传递了这个信息。
暗中窥伺,动机不明之人,摆在眼前的粮食,首领选择了退。“不好!”刑简道,“他们似乎有杀意!估计是城主府的守卫。”
准备撤退的队伍当即掉了个头。“抓住他们!”
刑简站在人群中,被冲挤。叶青衣会来与她接头,她给他们惹了些麻烦。只不过,向她冲来的会是叶重钧。
他戴着张面具,换了身寻常衣服。刑简见鬼般盯着他,然后,转头就跑。“啊啊啊!”叶重钧拎着她的衣领,借力而起,转眼已离人群很远了。
刑简落地后不耐烦地拽过自己的领子,没好气地喊道:“叶庄主!”
叶重钧摘下面具,露出他那副如杨柳清风般的面容来,不穿叶家重重迭迭的广袖儒服,他身上就有着十足的少年气。“为何猜到是我?”
废话!能同叶青衣站在一处的还能有谁!刑简指了指他腰间剑形墨玉,道:“听闻韩雁山庄以剑道与诗书传家,故族中人配剑形玉饰以自勉,而唯有一族之长,能配墨玉。”
“传闻?什么传闻?”
“自然是坊间传闻。”
叶重钧咄咄相逼,道:“坊间传闻,配墨玉者,为叶家嫡系,至于青衣先生,这几日你们似乎从未谈论过此事。”
刑简闭嘴了。
“还请问,是从何处听到的传闻?”叶重钧顿了顿,毫无顾忌地盯着刑简,道,“还是说,是叶桁的记忆,开始影响你了?那你还算是……”
“叶庄主!”刑简打断他,她抬头,直直迎上这迫人的目光。在这目光中,她轻笑出了声。“不是说,你与妹妹关系不好,几度争夺庄主之位,甚有龃龉,今日看来,传闻也有假时。”
她终于能将叶重钧说得哑口无言,得报那日之仇,刑简心中说不出的痛快。以至于翻墙时,崴了脚,只能一瘸一拐走回城主府。
长以此身许苍生
“你再说一次!你要什么!”
城主府内,崴了脚的刑简没骨头般伸腿坐在地上,任凭宋城主奚落,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我需要城主府一半兵力,攻打流匪。”
宋城主道:“出兵剿匪不是件易事,需得上书。”
“事急从权。”刑简道,“我看过湛国的律文,了解一些,如遇危机,城主主理,事后呈情。当下就是危机!出兵缴匪,当众斩匪,一来利于树威,二来有助民心。”
伸手捶了捶腿,刑简往旁移了下,好让自己靠得舒服些。“宋城主,一本万利的生意,不干吗?剿匪有功,非但可抵失职罪,往后仕途之路也能走得更顺些。”
宋城主道:“不知对方实情,不好贸然动手。”
“那更加好办。实不相瞒,这两日我一路追查流匪,发现他们与韩雁山庄起了冲突,此刻动手,韩雁山庄定会站在城主这边。何况府上军队月月操练,哪里是那种散兵可抗衡的?”
能忽视危机的,往往是巨大的利益,如若不能,一定是利益未曾砸到心上。
很快,刑简带着半个城主府的军队找到了流匪首领,准备用一炷香的时间进行谈判。
“宋城主让我来的本意是剿匪,危难关头抢夺粮食,到哪里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刑简控制住流匪,开门见山。
首领对建明城官兵本来就没有好感,现下更是怒从中来。“你都把老子的人给抓了,还要说什么废话,大不了鱼死网破,总归是不会向你们这些当官的低头。”
“首领怕是误会了。”刑简苦笑着,从袖中取出尧光弟子印信。她道:“我乃尧光弟子,随长者来建明城是为救治时疫。我家长者是虞章先生,是一名大夫,这些日子为百姓忙进忙出,城中百姓甚少不知晓他者。”
想到建明城中情形,首领收了些怒气,叹道:“那确实是个好人。”
“是好人,但不是聪明人。虞先生因不愿助宋城主与首领为敌,现已下狱。”刑简转着那块令牌,续道,“先生说,虽未见过首领,但首领收留百姓,是义举,与城中百姓交谈中,得知首领少时便有志气,善举,他又怎好行此不义之事?八日前宋城主抓走了虞先生,将他投入狱中,欺我先生敦厚,对他用刑。”
说到后面,刑简不觉带上哭腔,誓要说尽不善与凄惨。
首领拍案而起,转了身,又坐下,百感交集。“这样一个善人,竟是这等下场!”
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定,狠狠一咬牙:“这样,我同你一起冲进城,把先生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