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那一回他亦是赶在危急时刻过来救下了她和刘秀,还有疆儿。
此后,他便带着兵马,随同刘植等人一起,几次三番舍命护送着她和疆儿攻进了长安。
待得刘秀称帝,他便被封作光禄大夫,持符节到齐郡招抚张步,谁知竟一去不回,被张步谋害身死于齐郡。
噩耗传入长安的时候,她惊得半天都没回神,后来听到他临死时的话,她抱着疆儿直哭肿了眼。
此时能再见故人,她心中不知有多惊喜。
刘秀躺在榻上,等大夫给他清理完伤口,他也从刘植口中得知了伏隆的身世。
「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郡中督邮。」刘秀慨叹一回,倏尔又回过神来问,「伏隆此前可曾去过真定?」
真定?刘植摇一摇头:「伏家世居幽州,闻听只在渔阳、上谷、广阳等地奔波辗转,没听说去过真定。」
真定自有真定的世家大族,这些世家大族霸地为王,轻易容不得旁人进来,伏家又没有亲戚在真定,去那里作何?
他有些诧异刘秀为什么会这么问,殊不知刘秀心中也诧异得很,若是伏隆去过真定还好说,可他既是从未去过真定,而郭圣通嫁人之前也从未出过真定,那郭圣通为什么会一眼就认出他来?还口口声声唤他伏大哥?
眼见这事处处透着蹊跷,刘秀不好对刘植明言,便暂且忍下不表。
转首时,忽见胳膊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起来,雪白的纱布缠绕在他臂弯上,他眸色一沉,忙叫住大夫:「方才换下的帕子在哪里?」
大夫被他问得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忙从医药箱中把那被血染透不知是什么模样的锦缎扯出来递给他:「大司马说的可是这个?」
刘秀不言,只从他手中将帕子抽了回去。
第14恨客舍青青柳色新
入夜,城中的血腥气息经过一日的风吹,已经几不可闻,大夫包好了伤口就已回去了,临走时得知郭圣通乃是大司马夫人,少不得殷殷嘱咐她,要勤加上药,多进些滋补东西。
郭圣通点头应了,进屋的时候,许是刘秀受得伤太重,一向警觉的他竟睡得人事不知,连她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她在他床榻前坐了片刻,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眉梢眼角。
睡着后的他少了征战沙场的狠厉,多了几许寻常公子般的平和清允,不对人冷漠的时候,端得是柔情缱绻,所以前世里她才会喜欢上他。
今生她为求自保,原是守着自己的心不为他所动,看淡了一切,与他之间只余仇恨未解。
可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如今的她,一时竟不知该要如何对待他了。
恨不得他死,偏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哎,要是他还像一开始那般冷脸对她就好了,那样她至少可以恨他恨得彻底些。
她轻叹一声,想起大夫的嘱托,伸手便欲揭开他的衣襟,看看他的伤口,孰料手才刚伸过去,便被人半途截住了。
刘秀睡意深沉时只觉有人靠近了自己,他警醒惯了,下意识钳制住来人,待看清是谁,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夫人。」
他如今一口一个夫人,叫得无比娴熟,郭圣通初时听得不大乐意,待得日子久了,也就随他去了,这会儿看他醒来,便把大夫交代的事说了,又道:「若是伤口无甚大碍的话,厨房里头我炖了药膳,大司马既是醒了,待我去端来,大司马用些药膳补补身子吧。」
说着就要走,不提防刘秀在她身后唤住她道:「夫人是几时与伏督邮相识的?」
郭圣通不想他叫住自己就为了问这个,也怪她当时情急失态,把今生的伏隆与前世里的伏隆混为了一谈,刘秀是何等精明人物,心思又缜密,会这样问,分明是察觉出了她话里的蹊跷。
郭圣通轻抿一抿唇,这事解释是解释不清的,便想了好一会儿才敷衍着道:「是旧日里曾有幸见过伏大哥一面。」
「哦,不知夫人是在哪里见过伏督邮?」刘秀紧追着问道。
郭圣通答不上来,只好胡乱支吾了两声:「时日太久,记不大清了,许是当年我跟着阿翁出来游玩见过伏督邮也不一定。」
她阿翁故去那么多年,刘秀就是想找他对质也没办法,至于伏隆那边,游玩时的一面他又能有多少印象?到底见没见过,谁说得准呢。
郭圣通自以为蒙混过关,岂知她越是支吾刘秀越是起疑,她阿翁故去多年,她随同她阿翁出游时必是十分年少。想那伏隆与她的年岁相差无几,当年定然也是翩翩少年郎模样。
都说少年慕艾,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能一眼认出伏隆,可见心中对伏隆甚是念念不忘。
再一思及成婚多日,她对自己的疏离和厌恶,刘秀只以为自己大概是找到了缘由。
原来她不愿嫁给自己,是因为心底里喜欢的人是伏隆吗?
刘秀皱一皱眉,对于这个念头直觉不愿相信,再者纵使她与伏隆相识于未艾,可如今她毕竟嫁给了他,凭她对伏隆有多少情谊,都改不了她如今大司马夫人的身份。
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