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同伏隆那般亲近。
刘秀微一握拳,便接着道:「夫人,吾较之汝虽是年长了数岁,可吾既聘汝为妇,必会信守承诺,愿随汝归故乡,与子携老,地老天荒。」
郭圣通脚下微顿,她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又似乎没有明白。
他不是深爱着阴家丽华的吗?为何……为何还要对她许诺?还是说,他又似前世那般故技重施,想再糊弄她一回,好让她和真定王府都为他卖命吗?
「大司马大抵是病得糊涂了,才会说了这些糊涂话,还是好生歇息罢。」郭圣通不敢回头,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唯恐自己再上他的当,慌忙移着莲步迈出了他的卧房。
她走得那样匆忙,刘秀看得出来她不信他的话,然而那并不要紧,来日方长,他自是有机会让她看明白,他才是她的夫君,是她一生的依靠。
他素来说得出做得到,郭圣通也不知他是不是被上谷大捷给冲昏了头脑,每日里对着她嘘寒问暖不说,还让人把自己的床榻也搬到了他的房里,美其名曰怕她再像上次那样遇险。
她躲也躲不掉他,想骂骂不出,想打打不得,及至最后,她竟不知自己该拿他怎么办了。
连续阴暗了多日的天空,终于转晴起来,郭圣通端了药草到院子中晾晒。
刘秀受了伤,府上无人主持公务,亦无人去采买仆婢,只有刘秀身边随行的几个侍从留在太守府听候使唤。这些侍从干些粗活还可以,若是叫他们穿针拿线煎药熬汤,就着实有些为难了。
是以,能自己动手的,郭圣通都自己包揽了。
日头刚越过矮墙的时候,侍从忽然来报说,大司马找她过去。
郭圣通还当他是伤口又泛了疼,匆匆忙忙赶了过去,一入内就被人扑了个满怀:「夫人,能再见到夫人真是太好了。」
这个声音……郭圣通惊讶地低下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小童,片刻才呼出了声:「童儿?你怎么回来了?」
她不是让刘秀派人送他去真定王府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
小童看见她满面喜悦:「是大司马接我回来的。」
什么?郭圣通转回眸,正与刘秀的目光碰个正着,刘秀斜倚在榻上,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吾听你梦里唤过童儿几次,知你是想他了,所以在平定上谷之后就让刘植带人去把童儿追回来了。」
他看得出来她喜欢孩子,原本再等上一等,说不得他和她就可以生育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了,可惜伏隆来的不是时候,他怕她会动摇了心志,再度迷恋上伏隆,故而使了点心机把童儿接了回来。
有了这个小人儿在,想来郭圣通就分不出多少心神在伏隆身上了。
「还有,吾打听过了,童儿父母俱已双亡,举目无亲,吾打算收养童儿为义子,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他是会登基大宝执掌天下的人,如果他能收养童儿当义子,那么童儿的将来必是衣食无忧,郭圣通岂有不答应之理?
她揽住了童儿,微微地颔首:「如大司马真愿收养童儿为义子,固然是好。」
「这么说,夫人便是答应了?」刘秀笑了一笑,「既如此,从今往后他便随吾改为刘姓,至于名字,不妨由夫人来取吧。」
让她取吗?
郭圣通沉默了片刻,揽住小童的手臂不由得轻轻收紧,她此生与他怕是不会再有孩子,如果童儿能留下来,她希望……希望童儿可以弥补她的遗憾。
「就叫他疆儿吧,刘疆。」
「疆儿?」刘秀口中念了一念,深觉耳熟得很,他似乎曾听过这个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
不过疆之一字,寓意甚好,他便点一点头:「那就叫他刘疆。」
有了刘疆的到来,郭圣通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她教习他识字,教习他读书,教习他做人的道理。
刘秀无事时亦会将刘疆叫到身边,让他从旁听着刘植邓允等人的回话,学习兵法战略,又使耿纯教他骑马打仗。
他知郭圣通费尽心力想使刘疆成才,故而他亦下了决心,要让刘疆成为文武兼备之人。
两个人难得在一件事上同心协力起来,带着刘疆过得甚是充实和睦,颇有一家三口的气象。
小童幼年失恃失怙,正是渴望父母之爱的时候,自改名为刘疆,养在刘秀和郭圣通的膝下后,便对刘秀和郭圣通改了口,不再称呼他们为大司马和夫人,转而称呼他们为阿翁阿母。
今日他才学会了独自骑马,回来之后甚是高兴,围着郭圣通左一句阿母右一句阿母的叫唤,絮絮叨叨说着骑马时的趣事,又对郭圣通道:「阿母,阿翁说待我会骑马了,他还要送我一匹小马驹,不过我不喜欢小马驹,我喜欢刘骁骑坐下那匹高头大马,阿母你说阿翁他会答应送我一匹高头大马吗?」
郭圣通被他问住,脑海里依稀记得她的疆儿也喜欢骑马,当年刘秀亦曾送过疆儿一匹小马驹,可惜征战艰难,那匹小马驹到底没能活着到达长安。
此番听了小童的话,她沉默了许久,才忍住心中酸涩,勉强笑着安慰他道:「或者你可以去找你阿翁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