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子是谁?」
我道,「王爷先请。」
容珩笑道,「不敢,玉壶姑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若是今儿得罪了你,来日可没好果子吃。」
他这话说得我直皱眉头,他怎料定容谚一定会选我?
「陛下仁慈,必不会让江家女子尽数囚锁宫中,香消玉殒。」
容珩呵呵笑道,「玉壶姑娘,世间难测是人心。」
说完,马车已经让开,车夫在下头冷硬道,「江二姑娘请,可别误了时辰,坏了好事。」
我冷哼一声,两辆马车擦身而过。
这次,容珩一语成谶。
初冬时节,我站在冰冷的殿外,只看见容谚一个小小的身子,手里的香囊散着幽幽香气,小太监阿成对我笑道,「恭喜江二姑娘,陛下邀您进殿一叙。」
我闭了闭眼,这次跟着慢慢走进殿里。
没有别人,就容谚一个人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上。天光难以照进殿里,他坐在明暗相接处,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我,神佛难辨。
我攥紧香囊,心底一阵苦涩。
容谚稚嫩的声音缓缓响起,「孟姑娘夙愿得偿,只是比朕预料的早一些。」
啪。
香囊落地,惊起一片尘土。
一封密函扔在我脚下,容谚笑道,「朕原本打算将此物交给江守阳,可似乎,孟姑娘自己就把事情给办妥了,朕想听听,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仿佛丢了魂魄,眼前的容谚陌生无比,七年来,我似乎从不曾认识过他。
打开密函,孟婉身世跃然纸上。
当年江家迁徙至京,偶遇仓山匪乱,被掳走一个小女儿。那个小女儿,就是孟婉。
当年,哥哥拼尽全力,也只保下我一个。
一瞬间,前尘旧事都缕清了,孟婉恨我,并非无迹可寻。
我说,「民女左前臂有一小疤,当日土匪凶恶,一刀钉穿了我的小臂。他们看到疤,就信了。」
我原本以为孟婉的疤是替容珩办事时弄的,谁知,昔日的血亲近在眼前,我却没认出。
容谚笑笑,「你是个细心之人,当日容珩围困慈宁宫,若非你及时报信,江氏怕也死不得那么快。你替朕做了事,朕答应的,自会给你。回去吧,安抚好江家,来日,有你风光的时候。」
殿外不知何时,起风了,呼啸而过,听得人遍体生寒。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谢恩,然后走出来的,漫漫宫道永远走不到尽头。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眼前霎时一片苍茫,红色的宫墙一直通向远方,安静得只剩我的脚印。
一如慈宁宫那夜,我走在长阶之上。
哒……
哒……
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