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叶梁为何毫不顾忌我已经嫁过人的身份,如此破釜沉舟非要把我要了去。
只是山上那一夜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宴淮厌弃我了。
我的夫君亲手把我送给了别的男人。
哦,差点忘了不是送,是一桩卖了十金的划算买卖。
我回想起他近日对我强压不耐的神情,每夜燃到天亮的油灯,只有我一人的被窝……
他早就厌烦我了吧,是不是心里也在怪我给他惹上的流言蜚语,是否早就起了将我休弃的心思,也或许他从未真正相信过我。
他何必露出一副这么为难的表情,他大概正在庆幸叶梁恰到时候递的一把刀,让他可以唱着红脸将我与他的一切斩断。
我张了张嘴,听见自己的喉咙里的声音。
「小时候我读书,读至生涩之处总是不解其意。如今这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面前,我才算是明白了那句话。」
我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人的头顶,怒极反笑:「何为『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何为『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
宴淮没有抬头看我,用力攥着金元宝的手背骨节发白。
叶梁站在我身侧,突然低头笑了出来,这一声笑在此刻显得尤其突兀。
他止住了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当着宴淮的面问:「皎皎你看,他不要你,所以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享荣华富贵?」
我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忘记了这人才是一切噩梦的罪魁祸首。
我放出狠话,贪婪这片刻的快意,「良禽择木而栖,荣华富贵谁不爱?」
我说,我愿意。
话音落下,宴淮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一些。
我无视跪在我脚边的他,率先走出了这个破败的小院,从此我与晏家再没了瓜葛。
第四章
我不知道叶梁要带我去哪,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一时气愤,就跟着他上了马车。
叶梁慵懒地靠在软垫上,颇有兴致地端详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可是在怨我?」他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
我心里冷哼一声,没有理他,仍旧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
我听见茶杯碰撞的响声,淡淡的茶香袅袅飘过我的鼻尖。
咕噜噜的沏茶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