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请富岳大人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这是止水的笔迹,没错了。”
犹如一颗石子,被投入了原本波澜不起的水面,黑漆漆的夜色瞬间被惊破。匆忙赶来的族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夜色里,也踩在她一瞬间寂静如死的心上。
“止水他……”富岳刚步入庭院,余光扫到了立在窗前的花时,立刻收回了剩下的话语。站在屋子中的族人也都噤声不语,只是默默地将那张纸条递给了富岳。
富岳展开了那张已经被揉的有些皱起的纸张,眼眸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
“怎么会……”向来面色严肃的他,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剩下的族人们也都满腹疑问,却顾忌花时在场,只能彼此用眼神交流着,确定着对方心底的怀疑。夜色中一时只剩下寂静,偶尔有受惊的乌鸦拍打着翅膀飞起。
最终打破寂静的人,却是花时。
在漫长的一片空白过后,她终于回了神。虽然手脚俱是冰冷,可她的心也同时冷静了下来。
“哥哥应该不会这样做的。”她咬字清晰,语调很坚定:“绝对不会的。”
“花时……”就连富岳,都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叹息。
“今天下午他离开时,神情很正常,只是告知我要外出执行任务,并且会尽早回来参加族里的集会。”花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富岳手中的纸张:“而且,他的性格,大家都很清楚。他会为了任务战死,但绝对不会以这种自杀的方式死去。”
富岳叠起了纸张,点了点头,说:“花时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情,还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他将那张纸递给自己的副队长,说:“暂且先交给你了,至少要调查清楚止水的行踪。他是我们宇智波一族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副队长接过纸张,朝花时一扬,说:“抱歉了,这一张字条作为证据,暂时由我保管,希望花时可以理解。”
“好。”花时点了点头,说:“参加集会后,我有些疲惫,请原谅我不能相送。”
几名族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便互相陪伴着朝门口走去。
最后一声脚步声隐没在深夜的街道上,花时才像是骤然失去了支撑一般,跌坐在了地上。她手里的、属于止水的护额,也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不通人世的花丸立在她的脚边,一跳一跳,像是在借机引起饲主的注意。
她茫然地盯着黑色的乌鸦,一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心里一直翻涌着的,只有一个想法——她不相信。
她绝对不相信,哥哥会如那张白纸上所说的,因为厌倦了任务和看不到未来而自杀。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还和哥哥道过别。止水高大的背影映在她的眼底,一声不响地走向了充满着光的彼方。那个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出声喊住他,只是默默地目送他走远。
还没有和她好好地告别过,他怎么会离开呢?
她绝对不相信。
花时重新站了起来,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她抬起头,朝屋外走去,脚步很快。夏日的夜风从街道上涌来,吹动了一片树枝。所有的树叶都猎猎作响,在黑暗中缠绵相接,形成一片隐隐绰绰的阴影。
熟悉的街道、夜晚的村子、没有行人的道路、伏在夜色之中的树木。
她没有刻意去循辩路的方向,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胡乱地穿过了整一个村子,匆匆跑过了冷清的街道和灯光昏黄的小路,直到走入了空无一人的英雄墓地。
夏夜的风吹拂着墓地旁的树木,枝叶无声地栖伏在黑暗之中。一切景物都被夜色所笼罩,边际也为黑暗所模糊。那些白色的墓碑与青绿色的草叶,都一同归为了单调的昏暗。唯有高大的火影墓碑,在黑暗中仍旧显露着自己的身形,隐隐露出一丝火焰的色泽来。
“四代阁下……”
花时走到了火影墓碑前,一张口却又停住。
从前她为了毕业考试和中忍考试的事情打扰四代阁下,现在还要为了哥哥的行踪打扰四代阁下的安眠,四代阁下一定非常困扰吧。
如果她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也会非常恼怒的。如果吵醒她的人是星野退或者水川阳斗,她就会更加愤怒,直接把对方暴打一顿。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还是要再打扰一次。”花时低下了头,说:“哥哥他,应该……没有事情吧。如果可以的话,请让哥哥平安地回来吧。”
没有人回答她,唯有一阵风吹过她的耳际。
她退后一步,又补充道:“如果……如果哥哥真的依照他所说的,不愿意继续活下去而自杀了的话。就请给我一朵小苍兰吧。每年都送给阁下那么多……阁下应该会收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