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她为北方的世界带来了常年不去的苦寒与风雪,因为那里,诞生过她所憎恨的人类。
随后,魔女在人间隐去了踪迹。
千百年来,她游走于大陆之间,更换了数千张皮囊。
而她唯一不同于常人的标识,就在于她有一双冷冽的蓝色眼睛。
「这是真的……我看见了!景哥哥,你相信我……」楚谣慌乱急切的声音在她看见我出现后瞬间熄灭。
见我一步步走进,她下意识地朝景戎身后躲去,景戎则唇角勾着笑,安抚小动物般揉揉她的头。
「小谣儿昨日是梦怔了,都在说胡话了。」
见景戎不信她,楚谣急得眼泪快要落下来,下一刻,她将目光投向我身后的顾诀,又重新燃起希望来,只是碍于我在跟前,畏缩着不敢上前。
我无所谓,甚至贴心地告诉顾诀我要去船的另一头相云,将场地留给了他们。
不多一会,就听见楚谣哭哭啼啼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我知道这样随意猜疑同伴不好,可那真的不是我的错觉,你完全不记得了吗?她昨日对你做了那样可怕的事!」
她越说越激动,可顾诀却在她尖锐的声音下缓缓蹙起眉头:「谣谣,昨天夜里我一直在房中,并不曾出去。」
「不是的,是她动了手脚,篡改了你的记忆,她……」
「够了。」向来温和的少年难得严厉,打断了仍旧在力争的少女,面对心中猜测的梦中人,顾诀更相信与我同生共死的这些日子,言语中皆是对我的维护,「谣谣,我知你古灵精怪,爱与人玩闹,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都不该拿这话来开流青姐姐的玩笑。」
女孩儿鹿般的眼眸睁圆了,我站在顾诀身后,看向她时的目光冰冷。
楚谣的泪水冲上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诀,或许她是在困惑,因何自己从前满口谎言却能受尽宠爱,如今说了实话却无人信她。
而顾诀态度依旧坚决,哪怕楚谣面上的茫然让他流露出不忍,却依旧不肯褪去严厉,朝着楚谣重申道:「你知道有关蓝瞳的一切是整块大陆上最为古老的禁忌,流青姐姐是我们的同伴,无论如何,这样的话语,我不希望再听见第二次。」
顾诀拂袖离开了,在他身后,是少女崩溃的哭声。
我就坐在船尾处,指尖停着一枚从船头飘来的纸折的蝴蝶。透过源源不断的术力,将一出闹剧尽收眼底。
「你究竟想做什么呢,特意从东方的土地上跑来难道就只为了戏弄下小姑娘?」景戎不知何时从一旁的屋檐下现身,他抱臂倚在门边,看向我时眸中的兴味只增不减,「传说中冰清玉洁的圣巫女,看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怎么办,流青,我对你越发感兴趣了。」
我闻言轻抬手拂过耳边碎发,袖角顺着手腕滑落,下一秒,一枚玉白的星棋出现在我指间,只是棋子还没来得及落下。
我便被闪身至我身前的景戎扣住手腕。
粗粝的手掌将我的手腕抵在罗盘之前,白皙的手腕瞬间勒出一道红痕。
千百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受制于人。我有些怔忪,抬眼看他
海风将我两人的发丝同时吹拂凌乱,他欺身极近,一时间,我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沾染着的山间谷狼般的野性戾气。
「流青,我猜得果然没错,你的术力源自星月,白日里的你,远不及夜里一半强大。」他说着,那双深邃的眼眸锁定我,其间独属于掠夺者的兴奋毫不掩饰。
「是吗?那你猜猜你又有几分胜算,能从只有一半实力的我手中取胜。」
我微怒,闻言轻轻笑开,不同于此前少见的几次不温不火的敷衍。这一次的我我眉眼弯起,笑得明丽。
那些平时里对着顾诀被压抑黑暗角落里不堪肮脏的心思,阴冷心绪在眼下被挑衅时尽数浮出心头,透过我的笑,为我的眼尾抹上一道无形的艳色。
景戎看得有些愣神,再回神时,我另外一只冰冷纤细的手腕,已然抚上他的胸膛,轻轻探至他喉前。
下一秒,爪牙尽现,我指节屈起,指尖掐入他喉肉半分,殷红的血液像蜿蜒的毒舌,从他的颈肉上滴下,顺着我的手臂盘曲。
一滴、两滴……
砸在我向来保持着纯白的衣袖上,溅开血色团花,我下意识地眉头一皱。
景戎扣着腕间命门,他脖子上是肆意流淌的鲜血,却并不松手,视线扫到我被溅染的袖角,越发兴奋,一瞬间,那双薄削的唇欺近,几乎贴在我的耳畔炽热喟叹:「我是第一个把它弄脏的人,对吗?」<olstart="6"><li><li><ol>
景戎说罢,甚至得寸进尺,俯下身用指腹沾过颈边血色,朝着我的面颊直直探来。
竟是想用他的鲜血为我点唇。
「放肆!」我再不能忍受,一掌劈开景戎直直跃起,如檀发丝凌空绽开,来不及引术力过罗盘媒介,怒火翻腾,我挥起袖袂唤出一道风雷之力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直劈下去。
区区一个凡人、区区一个凡人!
风雷惊动,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