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一身黑雨衣,帽子遮的严严实实,身形高大,背影魁梧。
岁淮猛地愣住。
——是他。
——她绝不会看错。
“岁……”她边喊边抛过去,那人宛如惊弓之鸟,警惕性极高,实则在岁淮还没喊出来的时候就开始狂奔,岁淮全身被打湿,刘海头发全湿淋淋地黏在脸上,视线一片模糊,她用尽全力地奔跑:“爸爸,爸爸,你停下来……我是岁淮!我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不见我!”
青苔打滑,岁淮重重地摔在石板上,膝盖破了皮。
她不怕痛,继续爬起来要追,一只手猛地将她拽到怀里,温热的胸怀和头顶的伞面挡住滂沱大雨。
“你疯了吗,这么大雨你怎么追?”周聿白冷声训她,真发了火,“我是你的谁,摆设吗?”
那人身影再次消失,再次不见踪影。
谁知道下一次看见又会过几年。
岁淮眼睛毫无征兆地红了,她捏紧周聿白的袖口,仰头望他,求他:“周聿白,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眼泪砸在周聿白握住伞柄的手背。
心也被她哭软了。
“我帮你,你别哭。”周聿白抹掉她的眼泪,可擦不完,刚擦又流下来,他低下脖颈,额头抵着岁淮的额头,低声安抚:“你乖乖回家等,或者就在这儿等,我有车,我肯定能追上他。但前提是你不能乱跑,大雨路滑危险,岁岁听话,好吗?”
岁淮哽咽着点头:“我听话,我听话。”
“放心,”周聿白把伞放到她掌心,掷地有声,“我一定追上。”
岁淮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一股心慌,喊住他:“周聿白!”
他回头。
她说:“你小心一点。”
周聿白朝她笑,而后大步往雨中奔去。
男人的肩膀宽厚挺直,不知何时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涩,变得成熟稳重,特别爷们儿,特别帅。
岁淮用口型对他说——
“你要的机会其实从头到尾都在,只是我藏起来了,但现在,我不想藏了。”
敏感点
”岁淮膝盖擦破皮,她停到一边拿纸擦,脸上的水珠清理个差不多就开始往路口追。
雨越下越大。
街道从刚开始疾速穿梭的几辆快递货车,再没有什么车了,行人也回家避雨。电闪雷鸣,这样的天给人沉沉的压迫感,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好不容易追到路口,倾盆大雨吹进伞里,头发全部黏在眼皮上。岁淮用手拂开的那瞬间,一声声急促的车鸣笛回荡在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