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头的悸动隐隐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只是,诱供了都乐的秘密之后,傅纾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卷进去。她答应都乐可以简单洗一洗,也拉着行李箱陪人回房间去,而小姑娘一时间又不着急去洗澡了,挽着傅纾一个劲儿追问:“那你会吗,你不会就是骗我!会吗会吗?”
傅纾:“……”
这小家伙,知不知羞呀,这样问人不猥琐吗?
她没答话,借着收拾行李的样子蹲下身去,假装没听清糊弄了事。
可好奇宝宝的新世界大门才被打开,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傅纾的,她跟在女人身后寸步不离,似乎非要在今天问出个结果,傅纾被闹得没办法了,吊诡的心思逐渐脱离控制,眼神也逐步幽深起来……
傅纾有一件很骄傲的事,小姑娘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她像张白纸一般,正努力浸染来自外界的色彩,而亲吻、恋爱,每一笔涂鸦将全关乎自己,但机灵的人偶尔举一反三就很令人苦恼了……
她仔细回忆过,除了亲吻以外,似乎还没有对乐乐做过更过分的举动,而小姑娘此刻,太挑衅了。
她趴在背上不依不饶直问,黏人间,又不断往什么地方乱呵气呢!
傅纾的脊背都僵了许多。她攥了攥手间衣物,捏出几道大小不一的褶子,又觉得不该,复松开捋平,改由握住人环在她身前细嫩的柔荑。
是很软,跟她娇哒哒讨问的声音一样。
女人的心思忽而晦涩,她清咳一声侧头额对额贴上小姑娘的皮肤,一字一句警告:“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收拾衣服去洗澡,再不去就别洗了。”
小姑娘肯吗!总觉得傅老师在转移话题,那既是生理反应,她对自己就没感觉?
这也太令人丧气了。
都乐还想再问,却发现傅纾此刻隐了半张脸,直溜溜看她的眼神好危险,像肉食动物新盯上了猎物,眸底泛满绿光。
小姑娘被看得心里发毛,打心里思索了几秒,还是觉得洗澡比追问更重要,却一时不愿意起来,她想在傅纾背上腻歪一会儿,哪怕一分钟。
“那你数吧,就五十九秒……”她失落地说,飞扬的神色也黯淡了。
傅纾自然晓得都乐不满意她的回避,但那让人怎么说呢,笨笨的小姑娘知不知道,自己这么流氓的问话是要引火烧身的?
她哭笑不得地捏了捏都乐的细腕,好生哄道:“不然我背你去?热水器修好了吗,你可不能再洗冷水澡了。”
都乐嘟着嘴点点头,故意般的,重重磕在女人肩上。不说就算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洗澡去就洗澡去,她以后也什么都不要告诉傅纾了,哼!
小姑娘十分不开心地拱了拱人,从傅纾背上起来,取了换洗衣物扭头就走。
“这丫头……”傅纾失笑。
等都乐再从浴室出来,傅纾乍一看那颗湿漉漉的小脑袋又头疼了,赶紧取来吹风机拉她到梳妆镜前坐好:“不是说只洗澡吗,你不该洗头的!”
真是个不听劝的小家伙,她总感觉今天自己纵容都乐过度了。
那小姑娘还振振有词呢,什么什么病菌会残留在发梢养精蓄锐,伺机进攻她的免疫系统……
歪门邪理,在暖风的轰鸣声中听也听不清。
傅纾手上的吹风机风力开得并不大,她第一次给自己之外的人吹头发,小心翼翼的,生怕抓疼了人,或不慎烫到了她。
小姑娘的发质特别软,像她的人一样,水分渐蒸后,有香气阵阵扑鼻,洗护用品也沿袭了自己的习惯。傅纾觉得自己不应该好奇的,但萦绕在她身上,就是沁人的好闻,奇怪了。
她忍不住抓了又抓,喜欢这种细发丝滑过指缝的感觉,手感就很好……
犹记得地震时去宿乡寻人,那时候都乐把头发剪短了,她看见小姑娘窝在满是无家可归流浪人的寺庙墙根边,许久都没认出来,当时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后面也不是没跟她聊过这个事儿,都乐说自己懒得打理,小二楼烧热水并不方便,还是短发省事,天气好时,吹风机都用不上。傅纾更心疼了,她苦苦寻找的人,干瘦干瘦的,像入秋后青黄不接的草场,总不见生命葱郁、草木葳蕤的模样,那个狗啃头,傅纾悄悄在心里介意了很久,愧疚自己没把都乐照顾好……
好在这人总算听话把头发养回来了,这半年里,脸上的肉也q弹许多。女人顺着她的发梢一路拂过耳垂,心道:别等及腰了,及肩就可以骗回家去。
正这么想着,小姑娘脑袋一歪,差点磕在她吹风机上。
摇头晃脑的,吹困了?
傅纾下意识朝梳妆镜看了一眼,果然见她双眼无声,眼皮逐渐耷拉下来。
她好笑地收了风力,搁下吹风机哄人去床上睡。
小姑娘还不乐意,她有精神的,还要跟傅老师聊……天……呢……
聊……
都乐的注意力越发不能集中,只知道抓着人的衣角,不可以让她走。
这是已经困得不行了,傅纾记得这小家伙会醉药的,前年去她家便是如此。
她轻轻将人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好,自己却没有陪着躺下。
困顿的都乐恐慌中精神了两分,着急问道:“你去哪儿,不陪我吗?”
傅纾眉间一抖,一股微红的霞意染上耳根,她低头在小姑娘额前轻轻一吻,耳语道:“你安心睡,医院病菌很多,我也去洗个澡……”
到底是不想小姑娘难过,傅纾最后还是十分迂回地坦白了都乐想要的答案,说完,再也顾不得床上那人的反应,转身拾起衣物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