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都乐盯着飞速消失在眼前的倩影眨巴眨巴双眼,再怎么是恋爱新手,这下也不可能听不懂了。
傅老师刚刚是承认了吗?
是承认了吧!
她就说,自己怎么可能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小姑娘刚刚还皱作一团的小脸蛋霎时又爬上了笑意,她痴痴地咬了咬下唇,双手轻轻擦过傅纾走前才吻过的前额,又忍不住捂了双眼。
啊啊啊!她们家老干部,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
这也太委婉了吧,都乐激动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又蹬了蹬双腿。她哪里还需要睡,再醉药也困意全无了。
卧室的动静,傅纾是不知道的。
整个浴室还氤氲着乐乐使用过后的余温,说不上冷。傅纾连暖光灯都没有开,只按了热水,静静在墙边花洒下站着。
黏腻的生理反应让她也不舒服,这在久别重逢又碰上小姑娘生病的时刻格外磨人。
自身体滑下的水流砸在地面的瓷砖上,一朵朵溅成了花,傅纾被这股温热禁锢在原地,似抓根的老树,久久动弹不得。
她得再缓缓。
差七岁呢,这样的循循善诱也不知道该是不该。傅纾最近一直处于这种矛盾的状态。她一边被宋闪闪教唆,一边又觉得可以慢慢来。
不舍得染指了乐乐,又觉得“染指”这种念头反而荒唐,像存了退路似的。傅纾没想过无疾而终这么小概率事件。
还有,她方才教人的东西会唐突了吗?
想看看小姑娘反应的,但这也太羞人了,她光是说出来就不知做了多少心理斗争,总觉得自己过分心急,揠苗助长了。
傅纾蓦的想起宋闪闪昨晚怂恿她的话:你行不行啊,傅小纾,没胆儿?小乐乐二十四了,要在咱们爸妈那个年代,指不定三胎都可以有了!要不,宋老师我帮你点点她?
傅纾很快制止了人。
让宋闪闪教乐乐,那她们家小幼苗怕是眼睛都得瞎了。
由着小姑娘看那些奇奇怪怪又白花花的视频,傅纾愿意吗,她不扛着四十米大刀去剁宋闪闪才怪!
还二十四岁生三胎,都是些什么歪门邪说……
不过,这些话听起来挺扯,却也现实。
怪事了,怎么最近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问题。烫得额间逐渐腾起细汗后,傅纾猛然收了神,走着看吧,只能这样了。
矜持的女人终于从浴室出来。
她合上房门,轻手轻脚回到都乐身边躺下。
小姑娘似乎睡熟了,背对自己丝毫没有反应,傅纾悄悄松了口气,她此前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生怕都乐继续追问。睡了刚好,总算能过度了去。这一下子突然松懈之后,洋洋的困意也蚕食她的精神,女人侧身环住都乐,也打算补一补觉。
但没想,眼前的安静都是假象。
小姑娘很快“哈”了一声,翻身挂在她身上。她的眼神亮晶晶的,还带着无忧无虑的天真,傅纾被吓了一跳。
“还没睡着呢?”女人不大自在,轻扫一眼就错开了视线。
“嗯!”都乐可兴奋了。
她好久没有这样抱着傅纾,于是喟叹一声,腻腻歪歪地说着:“好暖和呀,我前两天一个人睡,可冷了!”
小姑娘哆哆嗦嗦往心上人怀里钻。
但身边人直挺挺躺着,见她翻身,干脆连手都收回去了,这叫怎么回事?
都乐有些不解,嘟起嘴问她:“我冷,你都不抱抱我吗?”
傅纾微怔,终于朝她伸出了手臂,都乐好自觉抓过来在脖间枕了枕。暑假一个月,她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小姑娘自然也鬼精,她知道傅老师肯定害羞了,刚才只是猜测,现在见人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越发确认了那些想法。
她担心傅纾一直忸怩下去,自然要主动靠近些。
而且,这天气是真的冷……
傅纾到底是顺了她的意,被动手动脚的树袋熊抱了全。
“嗯,那……暖和了快睡吧。”她本想数落两句,怪人活该的。这次发烧的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她呢!生病了身上肯定忽冷忽热啊,但是,她实在不想把话题延伸得更多,小姑娘会变精神的,一会儿话题指不定又得绕回去。
女人可再没有那么好的定力。
傅纾这一大家子并没有在温城逗留很长时间,他们原计划里只是去徐谦家拜拜年,再看看小姑娘便折返。舅舅家的孩子下半年要出国,他们打算趁着春节假期去国外学校看一看。
这么一来,一下子要谈两个孩子将来的事便显得匆忙了。
而且这么多安排全堆在一起,难免有“顺便”的嫌疑,看着不是很诚心,傅纾也觉得这趟过去,自己先主动拜访周秉全比较合适。
但没想到乐乐突然生病了,他们要去医院,自然避不开小姑娘的家长。
年初二周秉全已经回院里值班,却一直强调要设宴招待他们,这点礼节问题,傅纾的长辈们也有自己的坚持,那索性大家都不争了,谢澜最后说自己的家宴已经收拾了一半,而大家的日程表都忙,他们后天的机票要出国呢,也别今天先到你家,明天再来我家了,就全来徐家帮着“消灭”年货,大过年的,可不兴浪费。
这事儿就定匆忙定下了。
而傅纾也是到了当天晚上,才知道爸爸妈妈已经把问题思虑周全,并加急了要把小姑娘带回苏市的日程。
酒过三巡,年纪尚小的孩子们都下桌玩去了。傅纾也想带人走,她看着乐乐早就吃饱端坐着,许是家长们威严太甚,小姑娘颇有些拘束,不敢提前离场也不敢玩手机,就顾自揪着龙眼的果皮百无聊赖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