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榆乐了:“我有什么办法,她也不要我抱啊。”
两人还在为谁去接手况滢斗嘴,都乐忽然觉得喉间猛地涌起一股痒意,赶紧放下况滢,背对小崽子一阵猛咳。她怕把孩子摔了,下意识放下孩子的举动落到远处两人的眼里,皆是神色一凛,快步上前查看情况。
叶榆:“怎么了,乐乐?”
况滢仰头看着来人:“妈妈,姨姨咳咳,打针针!”
傅纾轻拍都乐的后背给人顺气,待她缓过来了才从包里掏出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人喝了缓缓。小姑娘抬起头说谢谢,喉间的不适让她双眼蒙上一层泪意,我见犹怜。
傅纾更不是滋味了,下意识伸手抚上那人清减的脸庞,揩去眼角那颗将落未落的泪滴。
搂着女儿的叶榆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傅小纾,你管这叫“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她意有所指地开口:“还带保温杯了啊,傅叮当,我带她出门都没你周到。”
傅纾却不理她,收拾好东西挽着小姑娘起来,又摸了摸况滢的头:“姨姨咳咳,不能抱你了,让妈妈抱你,去坐小猪佩奇摇摇车好吗?”
小崽子眼轱辘一转,盯着不远处的摇摇车望了望,欣喜地点点头,这才不缠着都乐,扭着小身板要佩奇去了。
“好些了吗?”傅纾打发了小孩,又扭头打量小姑娘,都乐点点头,见傅纾挽着自己的手没松开,眉间又染了点喜色。
都乐糯糯地开口,说了这次见面以来最长的一句话:“别担心,我没有事,只是怕小崽子摔倒了,我好着呢!”
看起来确实好多了,傅纾莞尔,伸手抓了把傅文止塑料篮里的游戏币眨巴眨巴眼睛对小姑娘说:“那行,我们去抓娃娃吧,悄悄的,别让况滢看见了。”
傅老师难得有这样的童心,都乐自然没有说“不”的道理,她多看两眼这个人还来不及呢,小姑娘甜甜笑着,望着远处的况滢说道:“就这么跑了小崽子会不会哭呀?”
傅纾扬扬眉:“那你待会儿努力一点,争取抓个佩奇补偿她,她最喜欢小猪佩奇了。”
两人一拍即合,欢欢喜喜地朝另一侧的大厅跑了。
这边的叶榆刚放下况滢,投币启动了摇摇车,想起都乐身体不大好,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想正好对上两人鬼鬼祟祟跑掉的背影,叶榆挂在唇边的笑意僵了。
说好的五个人一起行动,她们两个悄悄跑路,傅文止更是没影儿了,太过分了,她难道没有童心吗,她难道不想去抓娃娃,玩跳舞机吗,这三个没有道义的!
怎么办,她想用播音腔骂人了。
叶榆长久而不忿地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耳边只余下摇摇车悠悠地唱着:“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午后的娱乐项目结束时,况滢已经睡着了,叶榆深刻总结了自己的游戏厅之旅——玩了个寂寞。点子是她想的,地方是她选的,人员是她活络的,统统给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做了嫁衣。
况滢坐了十几遍摇摇车,十几遍啊!直接给她家小崽子摇睡着了。
她一个人郁闷地抱着小崽子坐在电玩城门口的沙发上,幽幽看着抱了一堆娃娃满载而归的三人:“还知道回来啊?”
傅纾自知理亏,笑着抽出一个玩偶捧到叶榆面前:“吶,送你家小崽子的佩奇,乐乐抓的。”
叶榆想说谢谢吗,不,她一点都不想。她只想撕开眼前这人丑陋的嘴脸:“我缺娃娃吗,我缺这个佩奇吗,我缺的是愉快而美好的假期时光,你这个见色……唔!”
傅纾听着这人话不对劲,火速抄起佩奇拍到叶榆脸上,堵住她余下的话:“你缺的,出来一趟总不能什么玩具都不给她买,是吧。”
叶榆炸了,分贝都高了几分:“傅小纾,我……唔!”
这回她还没开腔,直接被捂实了。
傅纾:“晚餐吃什么?要不还是回去吃吧,况滢不能吃油盐重的,乐乐也不行。”
说着,女人执起叶榆空闲的手,把玩偶往人胳膊底下一塞,打横抱起况滢就带着小姑娘走了:“回家吃行吗,你想吃什么菜,楼下有个超市,我们下去看看?”
她是对都乐说的,那样的温馨小崽子还能沾着点,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叶榆默默地抱着玩偶起身,轻叹了口气,他们一家子,整个春节都是傅纾的工具人。
揉揉被小女儿枕麻的手臂,她愤愤地抄上玩偶向大队伍追去:“晚餐去我那儿吃吧,你也省得收拾,菜也不用买了,家里什么都有。我们明天就得回北城了,带这小崽子回去,多陪陪爷爷奶奶……”
两家来往亲密,众人不无不可,追着黄昏,乘兴而归。
况家的院子和傅家是打通的,中间没有隔档围墙。前几年学校分配的房子要拆迁,况爷爷就想着趁这个机会搬家,他退休好多年了,就想要一个带院落的小房子,还能种种菜,喂喂鱼,养花弄草,打发时间。闲聊时说与傅寒松,两人一拍即合,房子的事儿便由干地产起家的况爸包揽,建在了一处。
他们常年在北城发展,回来陪老人的时间不多,而年纪到了的人总是念旧,不愿意远离自己熟悉的环境去北城,有傅家在身边相互关照,自然安心些。
结果这豪华的大院子,最后倒是便宜了况滢,平常闲置不用的大院儿,除了中间的喷泉水池没动过,其余全都改成了她的娱乐基地。
入院左手边有座秋千一荡一荡的,这是傅家姐弟去年给况滢新装的,有风徐徐吹来,带了点早春的寒意,都乐想去坐一会儿,被傅纾催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