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稍一思忖,也明白了,看来有人同时给离、雍两国送信,说对方要夺九鼎,两国王上一听,都上当中计,火急火燎要来洛邑抢占先机。
但是萧让虽来了洛邑,却并未依照雍王之令,夺九鼎,而是枕戈以待,等待离王前来,所以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里一急,便想多听萧让说些,但萧让却似乎不想再说了,而是道:“有人想以天下为棋,以天下人为棋子,只是我却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萧君侯这是何意?”
萧让却站起欲走,无双一着急,便也起身,追上他,拉住他衣袖:“萧君侯留步。”
萧让本想拂开她衣袖,却忽然瞥见她衣袖下,一条长长狰狞的伤疤,从手臂蜿蜒到手腕处。
他顿时,如遭雷击。
他抓住无双的手,卷起她的衣袖,她手臂上,都是横七竖八的鞭痕,鞭痕之深,伤可见骨,萧让怔住:“这……是为何?”
36◇
◎送药◎
无双被他无礼行径惊到,她一把拂开萧让的手,然后拉下衣袖,不悦道:“萧君侯僭越了。”
但是萧让却并未解释,也并未道歉,而是继续追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记得,她以前虽然在崔家屡遭鞭打,但崔家主母是一个女人,力气不大,所以鞭痕不深,加上他一直让雍国最好的大夫给她配淡疤药,所以那些伤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但她现在身上的伤,明显是一个练过武艺的男子下的手,而且道道深可见骨,足以可想象当时她被鞭打之时,是如何惨烈。
他咬牙,追问道:“是谁伤了你?”
无双本不欲说,但他追问不休,于是还是告诉了他:“那是大概六年前,水榭的侍卫怨恨皇兄,所以挟持本宫,向皇兄要黄金一千两来赎,那侍卫自恃怀才不遇,觉得如今境遇都是胤室责任,便将本宫鞭打到奄奄一息,还好皇兄及时将本宫救了出来。”
但是萧让听了,却只是冷声道:“是这样吗?”
无双奇道:“当然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既是如此,你能想起那侍卫的模样吗?”
无双听他话,只觉莫名其妙,但是她仔细一想,的确连那侍卫模样都想不起了,她只好道:“本宫本就有头风顽疾,久远的事,很多都想不起来了,这又有何稀奇?”
萧让只是不语,半晌,忽咬牙道:“也罢!”
无双惦记着正事,于是又问:“萧君侯,你还未告诉本宫,是何人以天下人为棋子呢?”
萧让顿了顿,最终还是告诉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得利,谁就是送信之人。”
无双想了想,探子说三国都要前来,但是唯独邺国姗姗来迟,她试探问:“莫非,是邺国?”
但是此话一出,她又觉得有些不对,邺人蛮勇,就算邺国最会打仗的将领姜焱,也并不是工于心计之人,这算计之策,不太像是出自邺人手笔。
那,又是谁呢?
她还没想出来,萧让又道:“反正雍国不会当鹬蚌相争的棋子,这场戏,恐是唱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