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先前纪澄说的话,虞幼宁好奇:“那纪澄呢?他拿了第几?”
多福讪讪干笑两声。
“纪老将军今日不在,不过奴才倒是看到了纪小公子,起初还在陛下身后,后来就没影了。”
沈京洲的照夜玉狮子是良驹,且他的骑术也是一等一的好,纪澄自然追不上。
多福讪笑道,“殿下……不曾瞧见吗?”
虞幼宁摇头。
她当时眼中只有沈京洲一人,哪里还顾得上他人?
虞幼宁垂首低眉,声音闷闷:“他输了赛马,想来眼下定是郁闷。”
虞幼宁以己度人。
如若她输了赛马,此刻定是想大吃特吃。
虞幼宁朝多福道,“这樱桃浇酪我吃着极好,你替我送过去。”
多福迟疑望向沈京洲:“这……”
沈京洲唇角挽起,神色淡淡:“怎么不亲自过去?你们岁数相近,应当有话说才是。”
虞幼宁赧然摇头:“还是不了。”
她不曾给纪澄下注,此刻过去,总觉得奇奇怪怪。
且今日的赛马……
不知怎的,虞幼宁眼前又晃过在营帐撞见的一幕。
红色珊瑚系在沈京洲的手腕,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攥着碧玉马首柄藤鞭,腕骨节节。
白的是手,黑的是藤鞭。
虞幼宁双颊莫名滚烫。
……
秋雨绵绵,不绝于耳。
天色尚早,虞幼宁练了半个时辰的大字,只觉眼睛酸胀。
她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挽起湘妃竹帘往外走。
宝相花纹云头锦鞋踩在羊皮褥子上,柔软细腻。
竹帘挽至一半,虞幼宁忽的僵立在原地。
隔着一扇紫檀缂丝嵌玉屏风,隐约可见屏风后长身玉立的影子。
松垮的长袍垂落一半,那人背对着虞幼宁,影子若隐若现。
沈京洲手腕上戴着的不再是那串嫣红的红珊瑚,而是缠绕着碧玉马首柄藤鞭。
虞幼宁如石刻的雕像,僵硬着双足站在原地。
虞幼宁猛地从梦中惊醒。
梦中的余韵未褪,她双颊仍在发热。
案几上铺开的宣纸只有寥寥几字,她并非练了半个时辰的大字,而是睡了半个多时辰。
虞幼宁迷迷糊糊握住双颊。
掌心与滚烫的脸颊相碰,又猝不及防松开。
虞幼宁拿手背拍拍自己的双颊,以手作扇,为自己送去凉意。
可惜收效甚微。
天吶。
虞幼宁抱着双膝,耳红脖子热。
在地府中游历数十年,虞幼宁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鬼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