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经过秋雨的洗礼,越发娇艳动人。
虞幼宁面露遗憾:“可惜了。”
若非这场秋雨,下午的狩猎,她还能赢得更多。
多福笑着为虞幼宁摆上热茶和糕点,笑着道:“便是再等上两日,殿下也是赢家。”
虞幼宁低声嘟哝:“还是不一样的。”
她本来还以为今夜就能吃上心心念念的烤兔子了。
如今烤兔子却成了泡影,也不知道要等上几日才能吃上。
“为了陛下,我还赌上了我全部的家当……”
明黄毡帘挽起,一人穿长廊,转过影壁。
沈京洲披着满山风雨步入暖阁,闻言笑道。
“朕还不知,殿下有多少家当?”
虞幼宁抿抿唇,半张脸躲在汝窑美人瓢后。
金黄丹桂绽放在虞幼宁颊边,瑰姿艳逸。
她朝沈京洲缓慢竖起了一个手指头。
沈京洲不以为然:“……一千两?”
虞幼宁摇摇头。
沈京洲稍顿:“……一百两?”
多福躬身上前,亲自接过沈京洲身上的月白鹤氅,又端来秋蕊豆子熏过的绿豆面,伺候沈京洲净手。
随后方呈上刚泡好的大红袍。
温热的茶水氤氲在唇齿间,沈京洲缓慢抬起一对眼眸,透过缥缈的水雾和虞幼宁对视。
虞幼宁心虚移开了目光。
沈京洲倚在躺椅上,手中的大红袍抿了一口,又递还回去。
白玉扳指戴在手上,抵在扶手上的手指苍白修长,沈京洲笑得温和:“自己说。”
轻飘飘三字落下,犹如话本提过的紧箍咒。
虞幼宁头皮一紧,慢慢转过脑袋,声音如气音,很轻很轻。
“……十、十两。”
堂堂前朝的六公主,全身上下的家当只有区区十两,宫中太监婢女狮子大开口的大有人在。
沈京洲面色稍沉,唇角笑意渐褪:“多福。”
多福忙不迭上前行礼:“陛下。”
虞幼宁坐直身子,慌忙澄清:“和他们无甚干系,是、是我自己吃光了。”
沈京洲慢条斯理抬起眼眸,静待虞幼宁的下文。
虞幼宁慢吞吞道:“城北的玻璃烧鹅好吃,还有刘家的盐烤栗子,城西的雪花酥酪,南市的脆皮乳鸽,还有还有……”
虞幼宁如数家珍,越往下说,越是馋得厉害。
她眉眼低垂,实话实说。
虞幼宁提早给店肆的掌柜送去银子,日后若是想吃,只需记自己账上就好了,不必巴巴带着银钱到处跑。
虞幼宁好心道:“陛下下回若是忘记带荷包,也可以记我账上。”
沈京洲轻哂:“你倒是会未雨绸缪。”
多福琢磨不透沈京洲的想法,只笑着道:“钱多钱少都是殿下的心意,且陛下骑□□湛,天底下无人能及,即便是纪老将军……”
多福一时嘴快,话音刚落,多福立刻变了脸色,他急急收住声t。
可惜为时已晚,虞幼宁已然听见“纪老将军”四字。
她扭头,眨眨眼:“纪老将军今日也下场了吗?我怎么不曾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