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陛下今日太安静了,安静得确乎不寻常。
瑞缘等了等,没有见到陛下起任何他预料之中的反应,反而见陛下饮了两口茶又拾起了与时疫有关的折子。
秦湍:“去把翰林大学士、六部尚书还有左右将军传来,朕有事要议。”
瑞缘应下匆匆去了。
秦湍对着阴影处说道,“赤枭,罚你自行禁闭三日,可有怨言?”
赤枭半跪在原地道:“属下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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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无舟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他仍觉得晃。
昨夜热了大半宿,天快亮的时候才稍稍退了热,乾风跟着也没有睡好。
他翕动着干涸的嘴唇,努力发出一点动静,却只发出指甲盖刮鼓面一般漏风的声音,“乾风……”
一旁拄着脑袋一夜没躺下的乾风听到这微弱的呼唤,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先拨了拨床边的炭盆,确认温度合适后,忙给苻无舟端了杯温水过来。
“主人你先润润嗓,待会儿有粥,你好歹吃些。”
现在喝水也不解渴,全身疼痛的像有芒针在扎,苻无舟摆摆手,说:“不想吃。”
说完就闭上眼又躺了回去,想再补补眠,他不敢在乾风面前哼,怕他担心害怕,可自己又实在痛,便侧过身,简单翻了翻身,仍是难受,就又翻了回来。
半睁开眼,发现乾风坐在原地,神情难过得可以,苻无舟心下一软,“我吃,你去取吧,但我吃完,你可要去休息会。”
听他如此说,乾风开心极了。
粥就在小厨房那里温着,乾风将粥搅到温热,才端到苻无舟面前。
苻无舟靠在床头抿了一口,刚想放下,乾风的脸色已经开始难看起来。
苻无舟讪讪地就又将就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了,想放下。再抬头看,乾风已经抱起了端端,在床边坐着,用力忍着泪花。
“好啦,我吃还不行?”
乾风盯着他,不吱声,而端端坐在那里也十分乖觉听话,从苻无舟病后,它从未给人添过乱。
但苻无舟开始剧烈地咳起来,咳声剧烈,撕心裂肺,听者都跟着扯动心肠。
那半碗粥,就那般放凉了,一直遗忘到午后。
这一整日除了早晨的那几口粥,苻无舟再未用过什么东西,而是忍着痛,翻来覆去地在床榻上翻滚。
乾风为了照顾方便,直接搬了个矮榻躺在他的脚底下。
午后,坤月派人送来了一道甜点,是用新鲜的黄桃制成,温甜清凉,在这冬天里甚是难得。苻无舟吃了几块,觉得喉咙处暂时得到了安抚,但仍不愿进其他吃食。